读经:“现在我尼布甲尼撒赞美尊崇恭敬天上的王”(但4:37)
在这一本令人惊奇的但以理书中,本章是很奇妙的一章,也是全本圣经中最独特的一章;其中记载了一位外邦君王很长的讲论,主要内容是述说神如何使他降卑。有两段(1-18,34-37节)显然是尼布甲尼撒自己写的。
就着某一方面的意义来说,这一章的主题是接续第3章的,因为这两章都提到我们的神是至高的神。谁敢在神的圣言中加上一段自己的话,特别是像他这样一个既非犹太人、又是推翻祂百姓政权的外邦君王呢?又有谁肯化那么多的时间、忍受那么多的麻烦来教导并改正一个我们所拒绝的人呢?在本章里,不止一次地出现“至高者”这名称。祂的确是这样的一位!本章既是独特的,它自然值得我们特别地注意。除了第1章以外,其它各章都含有预言的成分在内,并且也带着很深的属灵教训。本章特别指出骄傲的危险。既然神教导尼布甲尼撒必须谦卑,神当然也盼望祂所爱的仆人但以理能够这样。祂还要藉着他所写的书,来晓喻我们这些蒙召进入祂的国度的人。多么可惜,我们比较喜欢探讨那神奇的未来,却疏忽了这种扎扎实实的属灵功课。因此,我们切勿匆匆忙忙地把这一章读过去,而当以祷告的心加以注意;若只钻研“时候”、“日期”,而忽略这个功课,那是得不偿失的。
1、一个国度的问题
如同但以理的许多预言一样,此处所讨论的问题,重点是两个敌对国度的对比。神在这里的称呼是“天上的王”(31节)。“祂的权柄是永有的,祂的国存到万代”(34节),这是尼布甲尼撒所确信的话。在读圣经时,若能选出或划出一些经常出现的字眼,常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但以理书中经常出现的字乃是“王”或“国”,这也就是本章的主题。
这两个敌对国度的冲突与对比,在第2章就可以看到,也贯串了全书。许多不同的人物兴起又衰落,他们就是那像的金属部分,他们又是一些“野兽”、或者是“绵羊”和“山羊”;所有这些形成了这一个世界的国度,有“这世界的王”(约12:31)管理他们,并赐给他们力量。另一方面,有一个更超越的国,是从“天”而来的(但2:44),因其本质是属天的,是交给那位“人子”的,祂才是这个国度的统治者。(但7:14)它在地上的代表,在一段时间之内,要受到攻击,并且似乎是给打倒了(但7:21,11:33),但最终他们要起来得胜,并有份于这国度(但7:27);而且要发光如星,直到永远(但12:3)。
所有这一切都能在这一卷书中找到、而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第4章使这整件事成为个人化——这世界的灵具体地彰显在一个人、即巴比伦的君王的身上。这决不是巧合,因为从创世记到启示录,巴比伦这个名称和这个城市都是这世界的特征,那就是骄傲——顶撞神、悖逆神和反对神。在这一章的关键时刻中,这个骄傲的化身宣告说:这大巴比伦——这个世界的奇迹——完全是他个人伟大的成就。他以此向天夸耀,他当着神的面而炫耀自己,不理睬神从天上给他的警告、与藉着但以理向他清楚的解说——这是这位天上的王即将行动的信号。神照着祂所发出的警告而行,把他贬到极为低贱的地步。
2、警告
令人惊讶的是,尼布甲尼撒对于他所经历的这件事,很坦白地纪录下来。他这样作并不光彩,而是很蒙羞的;然而,他尽量向人公开这事,决没有意思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或掩饰神管教他的原因。有一节新约的经文这样说:“你们要自卑,服在神大能的手下”(彼前5:6)这基本上就是尼布甲尼撒所作的。似乎只有神才能使人谦卑,因我们都是亚当的子孙,都盼望自己能与神一样;然而,圣经告诉我们要存心谦卑。当神的手使我们降卑时,我们更要谦卑地接受,使神能把祂的性情分给我们,并打碎我们天然的骄傲。这只手曾沉重地打在巴比伦王身上,后来因他谦卑地接受了,所以就又得着了神的祝福。
这个对骄傲的警告是在梦中临到他的,并且又是但以理为他讲解其含意的。这一次也与从前一样,他是在其它人都不能解释的时候,才来找但以理的。不错,但以理到达时,受到王的欢迎和虚假的夸奖(9节);实际上他(王)早已请别人来试过了。等他看到这些世上虚浮的“智慧”不能解决他属灵上的苦恼时,才把这位先知找来。人们往往都是到了走投无路时,才来寻求神所重用的仆人的帮助的。
这一次尼布甲尼撒倒是对梦记得十分清楚,但也许是因为骄傲的缘故,所以无法看出其含意。他能了解,世人都逃不过“天”的察看;但他无法相信,像他这样一个“伟大世界”的君王竟是那些天上的守望者所不喜悦的。他们告诉他说,神对于祂所设立的掌权者的要求是,他们必须是“最卑微的人”(17节,另译)。这种翻译比原来的“极卑微的人”更好。谦卑是神所要的。守望者告诉王,既然神是至高者,祂的仆人就必须是“最卑微的人”。主耶稣不只教导人谦卑,而且祂自己就是谦卑。对于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事,因为他毕竟有许多东西值得骄傲的;神岂不是也说过,他就是那“金头”吗?(但2:38)是的,在火窑的事上他错了,但他后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认定这一位乃是“至高的神”(但3:26);甚至运用他的权柄要求别人也这样作(但3:29)。虽然他极其惊惶,并需要帮助,但是他仍不相信神会使他在众人眼前降卑。那些智慧人(术士)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不愿意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因此只有留待忠心的但以理来为他说出这逆耳的真理。
现在但以理必须把神忿怒的信息传给这样的一位王,这工作就像他后来面对饥饿的狮子一样地令人恐惧。然而,因为他是如此地敬畏那一位天上的君王,所以他不能使自己因惧怕地上的王而失职。他安静地等候着,为着所显现给他的事而深感痛苦。后来王催促他说实话,他才照办。他不只说出梦的真意,而且使原意更加清楚明显。原来的话是:“好叫世人知道……”(4:17)他却说成更直接、更切身:“等你知道……”(4:25)神严厉的对付不是要毁灭,而是要教育,为要使王知道,掌权的乃是诸天。在至高的神面前,“世上所有的居民,都算为虚无;在天上的万军和世上的居民中,祂都凭自己的意旨行事,无人能拦阻祂的手或问祂说:‘祢作什么呢?’”(4:35)但以理讲到最后,恳切而有力地求王藉着悔改和生活的改变来寻求与神和好。
在此我们看到一个属灵的人如何把神的信息传递给一个问道的罪人。对于审判,他既不喜欢,讲的时候也不热心。事实上,他宁可保持安静,直等到别人请他讲的时候才开口。他表现出同情的心,并让人知道他对于有过犯的人深具怜悯的心肠,然而他也是直言不讳的人,对神的警告没有转弯抹角地讲,反而更确切地应用在听者身上。他勇敢而不失礼、正面的劝解,强调神愿意使悔改的人有一个确定的未来,并且很有把握地说,他的错误可以得着纠正。
王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虽然有从天上传来动人心弦的信息,以及神的传译者恳切的呼吁,这个警告似乎于事无补,但以理的恳求和祷告好像也落了空。因此,他只好像一些福音的见证人一样地等候。虽然祷告的答应要等候整整七年才能实现,他却仍然恒切地祷告等候。
3、降卑
在七年尚未开始之前,不用说,但以理一定是已经在祷告了;因为有一整年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就是说,但以理的话尚未得到神的印证。但是,神有充足的时间,而祂的话是实在的。但以理为王讲解完了之后,底下一段就是一句简单的话——这事都临到尼布甲尼撒王(4:28)。一面来说,恩典的时期已经结束;而另一面,因尼布甲尼撒突发的骄傲,神不得不采取行动。
“这大巴比伦不是我用大能大力建为京都,要显我威严的荣耀么?”这是王说的话。不错,巴比伦是世界的奇观,按人来说,王有许多可以夸口的。但我们希奇,为什么王的这些话这样地惹神发怒?这些话岂不说出我们在成功时自然显出的态度吗?虽然基督徒们不一定会像他那样狂妄,但有时不也一样地夸耀他们的工作、教会、事业或他们在属灵上的成就吗?求神赦免我们,因我们曾经或多或少地有这种想法!当我们这样作时,我们岂不也失去了我们属天的赏赐、像尼布甲尼撒立刻失去了他的国度一样吗?基督徒的公开宣扬是何等地危险啊!我们现在是活在老底嘉的时代里,让我们谨防以我们的所得或悔改夸口吧!我们若是重新读过本书第4章、汲取其中的教训,就必定会使我们终身受益。
请注意这警告的紧迫性:“这话在王口中尚未说完”(31节),“当时”(33节)事情就发生了,终于发生了!是照着神所说的情形发生的。这么一节简短的圣经告诉我们,七年惨痛的降卑临到了这个自以为很伟大、很有安全感的人身上。这一章似乎在这里就可以结束,因为这件事好像就是事情的结尾了。但这位天上的王不只是满有能力,而且满有怜悯;因此,在末了就有了一个美好的收场。当神在这个热昏了头的君王心中看到一个正确的反应时,祂不只恢复了他的聪明,也恢复了他的荣耀。当神得到了祂当得的地位时,混乱的事就都得到了纠正。
4、恢复
这时,尼布甲尼撒继续记述他的故事,一点也没有隐瞒他曾经完全失去理性的事实。除了自己以外,他没有责怪任何人;并且向众人声明,他之所以恢复他的清明之心,是由于承认神主宰的威严:“无人能拦住祂手,或问祂说:祢作什么呢?”(34,35节)这是完全的恢复。他的百姓和臣仆再次集合在他面前,他也再次掌管这个伟大的迦勒底王国。这一位曾经不客气地警告过他的神,很守信用地恢复了他的地位。在这一点上,我们看到了神的拣选和人的决定会合了。谁能协调它们?王的心智失常的消失,是因神的七年期满、或是王因信降服而举目望天的结果?是什么因素促使他由骄傲转为谦卑?为何神需要用七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像他这样狂妄的人与神的关系怎么能恢复正常呢?这些都是神学家们所提的问题,却不是我们所关心的。我们只是按着故事本身的内容来接受,并和尼布甲尼撒一样地把一切荣耀全都归给神好了。
也许我们需要暂时把王的“病理状况”搁置一边,只把他当作一个因远离神而精神错乱的实例。当主耶稣讲到浪子“醒悟过来”而决定回到父家(路15:17)的时候,祂已经提到这种类似的状况。骄傲是癫狂,因为它使我们与神远离。神阻挡骄傲的人(彼前5:5),“凡心里骄傲的都为耶和华所憎恶”(箴16:5);“耶和华从远处看出骄傲的人”(诗138:6)。这种人真正醒悟过来,乃是在他彻底地从心里降服于神的威严和怜悯之下的时候,这就是第4章给予我们的信息。
我们中间有谁不需要神管教的手、来使我们谦卑呢?神所重用的使徒保罗承认,他是需要的(林后12:7)。最重要的是,要学习神给我们的功课,并且因为知道我们是属于这位“天上君王”的卑微的“臣民”,而格外充满感激,谦卑地跟随着我们的主。唯独祂才真正有资格向人宣称:“我心里柔和谦卑”。谦卑不仅是愉快的美德,也是对被神呼召而有份于神的国度之人的基本要求。神在我们身上管教的手也许会显得沉重,但其目的是把我们模成基督的形象。
神能够成就这件事,这就是这章圣经的总纲。“祂所作的全都诚实,祂所行的也都公平;那行动骄傲的,祂能降为卑”(37节)像尼布甲尼撒这样的人,经过了如此惨痛的经历,而仍能称赞神所行的一切,这真是神的恩典的伟大胜利。这是一切发怨言的基督徒该学的功课。“祂能”,这一句珍贵的话是何等地不寻常!我们都熟悉圣经中多次提到的“神有能力”的经文,但这里所说的“……祂能降为卑”(37节末句)是最不寻常的了。感谢神,祂是这样的一位神,而我们凭着自己决不是这样。在这个见证中,尼布甲尼撒除了宣称自己是蒙羞的罪人以外,别无所夸。对于传神的话的但以理,除了说到祂对自己的怜悯之外,并没有把功劳归给自己。不,一切的荣耀都当保留,为着我们的神;因为祂同时运用了智慧、能力和爱,产生了征服骄傲的奇迹。
最后一点,是充满诸般恩典的神所特有的。当尼布甲尼撒被降卑之后,他能说“至大的权柄加增于我”(36节)。换句话说,经过那奇特的“吃草如牛、头发长得像鹰毛,指甲长长如同鸟爪”的几年之后,不只神得了荣耀,王也得着更多的祝福。只要能使人更谦卑地信靠这位“天上的王”,不管其代价多大、时间多长,都是值得的。
现在我们正面临着一个令人鼓舞的挑战:我们若盼望自己能更谦卑,就要把自己重新放在那爱的手中。那只手落在我们身上,是要教导我们更多地学习谦卑的功课的。我们的试炼可能不同于、或少于那临到尼布甲尼撒身上的,但是,当我们经历完这些试炼之后,我们能否对于这一位“天上的王”的伟大有更新的认识,并且面对这一切、仍能见证说:“祂所作的,全都诚实;祂所行的也都公平”呢?若能这样,这种对神的认识就必使我们刚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