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日常的灵修中,没有什么能够超过祈祷或对“圣经”的灵修式的阅读。然而这两者都需要有来自他人的榜样、来自对他们经验的分享所提供的强化和定向。也许,对“圣经”的灵修式运用正在如此迅速地消失,以至于只有借助于其他的书籍才能够重新发现它并使之成为当今日常的实践。这种阅读的后果常常具有十分深远的意义或影响。事实上,与信仰和灵修的伟大经典著作的偶然性相遇,已经触发了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反应。 这对C. S.刘易斯来说就是如此。作为其英语研究的后果,他偶然发现了诸如理查德•胡克(Richard Hooker)、乔治•赫伯特(George Herbert)、托马斯•特拉赫恩(Thomas Traherne)、杰里米•泰勒(Jeremy Taylor)和约翰•班扬(John Bunyan)的著述这样的经典作品。 作为一个学生,亚历山大•怀特(Alexander Whyte)——19世纪后期苏格兰的布道家——开始为17世纪的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的著述编辑索引。但他却被它们所深深吸引;在其生命的晚期,他依据古德温的教导撰写出了他的《灵性生命》(Spiritual Life)。他承认,“我随身携带着他的著作,一直到它们从其原初的布封皮中脱落出来,一直到我让装订工将它们再装订到那最好的摩洛哥羊皮革当中。我从未如此之多、如此之频繁地阅读过其他作者的著作。” 当约翰•班扬结婚时,他的岳父送给了他一份由阿瑟•登特(Arthur Dent)的《普通人的天国之路》(The Plaine Man’s Path-Way to Heaven;1601年)和刘易斯•贝利(Lewis Bayly)的《虔敬的实践》(The Practice of Pieite;1613年)所构成的嫁妆。班扬后来承认,这两部著作“在我心内产生了对于宗教的某种渴望。” 它们的通俗性清楚地表明了他许多同时代人的渴求。 人们还会想起依纳爵•罗耀拉(Ignatius of Loyola);作为一名冒失的年青战士,他曾于1521年在潘普洛纳(Pamplona)战役中受伤。在那里他被迫依靠手头仅有的两部著作度过了他的康复期:加尔都西会修士卢多尔夫(Ludolph the Carthusian)的《耶稣基督的生平》(Life of Jesus Christ)和雅各宾•瓦拉金(Jacobine Varagine)的《圣徒之花》(Flower of the Saints)。这些著作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导致他的生活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基督徒朋友们有意识地给奥古斯丁介绍了由亚塔纳修(Athanasius)撰写的《安东尼的生平》(Life of Antony)。但它并没有立即给奥古斯丁留下深刻的印象,尽管他的朋友还进一步告诉了他,在高卢特拉维斯(Trèves in Gaul)的一位城邦官员是如何“阅读它、钦佩它、并被它所激励的。”在这位官员阅读之时,他开始考虑他也许能够接受这样一种在埃及沙漠里的隐修生活。他开始考虑要放弃他世俗的职业,而单单事奉于“上帝……这个世界在他心里陨落了……在他阅读之时,他内心里心潮澎湃,最后他放声大哭,他看到了那更美好的道路,并选择了那条道路。” 奥古斯丁为阅读诸如安东尼这样的榜样所具有的后果增添了一份注解。这个人和他的同伴被引导着“以那惟一充足的工价——放弃一切而追随上帝的工价——建立起了一座灵性之塔。” 神秘主义作者对马丁•路德的影响也有充足的文献佐证。他曾仔细研读过约翰尼斯•陶勒(Johannes Tauler)的布道集(1515-1516年),编辑过匿名作者的神秘主义论述并为之冠名为《德国神学》(German Theology;1516年,1518年)。当他于1518年捍卫“九十五条论纲”时,他坦陈,在约翰尼斯•陶勒的“布道集”里比在所有经院哲学的著作里,存在着更好的神学或者更“纯粹和坚实的神学。”至于《德国神学》,他宣称,“惟有《圣经》和奥古斯丁比它更多地教导给了他有关‘上帝、基督、人和万物’的事情。” 有时,神秘主义者的著述能够延长一个人亲身认识上帝的奋斗历程。那些读者会陷入到他们的实践和灵性洞见之中,而不是与上帝本身相遇。这就是约翰•卫斯理(John Wesley)所经历的情形。他从他母亲那里阅读了许多灵修著述,尤其是在他最初作为一名大学生前往牛津之际。他发觉那里的学习,是对“有益的学习的一种懒散的、无用的干扰,肤浅得令人可怕和震惊。” 而卫斯理正迷恋于费奈隆大主教(Cardinal Fenélon)的《论简明性》(on Simplicity);它使他认识到,简明性就是“迫使灵魂摆脱所有对它自身不必要的反思的那种恩典。” 在假期里,他的朋友和灵性向导萨莉(Sally)送给了他一本杰里米•泰勒撰写的《圣洁的生活与死亡的规则与运用》(Rule and Exercise of Holy Living and Dying)。他承认,这本书“决定了我记录我的行为的日常实践(这一直到此时此刻还在忠实地进行着),以至于我后来引用了泰勒的规则和决议,来作为第一部《日志》的前言。它帮助我形成了一种内省法,而后者则使我与我的大多数情感处于持续不断的接触之中。” 人们不清楚,费奈隆与杰里米•泰勒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使一个感到困惑的年轻人的信念处于了相互抵触之中。 大约在这个时期,萨莉还鼓励约翰•卫斯理阅读托马斯•厄•肯培(Thomas à Kempis)的《效法基督》(Imitation of Christ)。同样地,这也给他留下了印记;他决定要么隶属于上帝要么灭亡。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这些著述只是将约翰•卫斯理的这一需求,即认识到他必须要“重生”并接纳上帝为自己的救主,延长了大约13年之久。而与此同时,它们也对他的品性和事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痕。 最后,我们还会联想到C. H.司布真(C. H. Spurgeon),联想到清教徒作者对他的整个生活和布道事奉所产生的深刻影响。他拥有的藏书大约有1万2千本,其中大约有7千本属于清教徒的著述。司布真曾一而再地反复阅读过托马斯•布鲁克斯(Thomas Brooks)的《金苹果》(Apples of Gold)。他亦在布鲁克斯的《对撒旦诡计的珍贵救治》(Precious Remedies Against Satan’s Devices)一书上费时良多。他喜爱布鲁克斯的所有那些脍炙人口的灵修著述。 但是托马斯•古德温、约翰•欧文(John Owen)、理查德•查诺克(Richard Charnock)、威廉•格纳尔(William Gurnall)、理查德•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约翰•弗兰维尔(John Flavell)、托马斯•沃森(Thomas Watson)、当然还有约翰•班扬等人的著述,亦都是司布真的随身伴侣。 而在他自己的《圣经集注琐谈》(Chat About Commentaries)里,他坦陈,马修•亨利(Matthew Henry)对“圣经”所做的《集注》(Commentary)是他首选的基督徒忠实伴侣读物。他推荐,他所有的学生都应该在他们完成大学学业的头一年里来阅读它。 书籍对于基督教领袖以及相应地对于教会的更新运动所具有的影响是一目了然的。正如理查德•巴克斯特在17世纪在他的《基督徒指南》(Christian Directory)里所指出的,“如果没有好的布道者,许多人都应该拥有一本好书,哪怕是在每一天、每一时刻。” 有时,书与作者如今完全不为人所知,然而他们所产生的后果却是明显的和持久的。如今还有谁在阅读阿瑟•登特的《普通人的天国之路》呢?而约翰•班扬的《天路历程》(Pilgrim’s Progress)如今却已经被翻译成了198种语言。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代芬特尔的弗洛伦蒂奴斯(Florentinus of Deventer);然而,他的学生,托马斯•厄•肯培的《效法基督》则发行了2000余版。弗兰西斯科•德•奥苏纳(Francisco de Osuna)的《第三灵性字母表》(The Third Spiritual Alphabet)如今对大多数基督徒来说是一无所知;然而它却激励着阿维拉的特雷萨(Teresa of Avila)写出了有关祈祷的著述,而这些著述如今还仍然强烈地影响着我们。罗伦佐•斯库波利(Lorenzo Scupoli)的《灵性争斗》(Spiritual Combat;1589年)与《圣经》一道,曾是方济各•撒肋爵(Francis de Sales)长达十六年之久的床头读物。然而却是方济各•撒肋爵自己的《虔敬生活入门》(Introduction to the Devout Life)对许多人发挥了重要的影响。 所以这个讯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很清楚的。在沉思性阅读中打开你灵魂的窗户,上帝在你生活里临在的潜力将会——正如保罗所说——“充充足足地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求所想的。”
5.从一系列上帝子民当中挑选信仰与灵修的经典著作。 我们已经发现,当今基督教界的贫乏需要有 20个世纪的灵性传统来作为其资源;它们应当是正教的、公教的或新教的。那么,在接受跨越不同时代和文化的其他上帝圣徒所经验到的那多样和广泛的经验上,我们需要感到犹豫踌躇吗?事实上,那些最大程度地经验到上帝恩典之财富的人,在其灵性阅读中也最能够承受得起兼收并蓄或折衷性。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丝毫不丧失他们对于信仰和教义的坚定性,也丝毫不会对福音的实质性真理疏忽大意。 如此广泛的阅读如何能够丰富一位基督徒的实例,就体现在亚历山大•怀特博士(Dr. Alexander Whyte)的生命与事奉之中;怀特博士系“苏格兰自由教会”的一位深具影响力的人物,而这个教会也并不以其公教兴趣而闻名。在年届56岁之际,亚历山大•怀特开始阅读威廉•劳(William Law)的全集。他在他的《威廉•劳的特性与特征》(The Character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William Law)一书中,撰写了一份有关威廉•劳的著作的选集。在“序言”里,他就这位圣公会信徒写道,“对这位完全是无与伦比的作者的研究,在我的生命里开启了一个新纪元。” 然后他被引导着研究了阿维拉的特雷萨(Teresa of Avila)——对后者他也写过类似的赞言。他还为兰斯洛特•安德鲁斯(Lancelot Andrewes)、托马斯•布朗爵士(Sir Thomas Browne)、塞缪尔•拉瑟福德(Samuel Rutherford)以及俄罗斯神甫格琅施塔得的约翰(John of Kronstadt)撰写过类似的颂辞。在一段为期7年的时间里,亚历山大•怀特在那些他先前闻所未闻的作者那里,领略到了有关灵性的一系列崭新的景观。因而他认识到,对上帝那些伟大圣徒的钦佩与热爱,实际上就是对一个巨大宝藏的探究。 怀特常常勉励道,“要行使以真理为荣的仁爱之心”;而不论它是在何处被发现的,也不论它的外表显得何其生疏。“真正的公教徒(Catholic),正如其名称所暗示地,就是见多识广的、思想开放的、热心肠的、奉行灵性之道的福音派(Evangelical);因为他属于所有的教派,而所有的教派也都属于他。”
6.与“灵魂之友”共享灵性友谊,以便能在学习小组或共享的阅读计划中使你们相互受益。 这样的一个团体可以每两周或四周聚会一次,以倾听和讨论那些依次由团体成员加以评论的图书。一开始,这样的阅读可能会强化深刻的灵性挑战,并对实在产生一种全新的意识。一种常见的反应,就是质疑自我是否为具有这样的信念和渴望而正在变得偏执甚或疯狂。正如从重病、死亡威胁、或令人心碎的经验中获得康复或恢复有可能会开启新的认识之门一样,阅读基督教神秘家的全新挑战也有可能会同样如此。所以受到更多地经验过这一切的人的鼓励和明智的引导,就是极其重要的。而且,不同的反应也会赋予人一种均衡感或者校正那些片面的印象。使徒保罗指出,在基督里成长的共同目标,就是一种集体性的成熟(参见“以弗所书”4:13-14)。 公元12世纪的作者里沃尔克斯的埃尔雷德(Aelred of Rievaulx)在其《灵性友谊》(Spiritual Friendship)中指出,一位灵性的朋友就是一个忠诚的人和具有正确的动机、识辨力以及耐心的人——以便帮助他的朋友更好地认识上帝。 由于在某种程度我会永无止境地欺骗我自己,所以我需要有一位灵性向导来使我保持诚实。而且,惟有当我的朋友帮助我脱离了我自己,并向我表明了我如何能够进入到一种更加广阔的视域中——在那里我能够对自己更加诚实——的时候,上帝之爱才能卓有成效地得到发展。 所以启示和诚实能够造就灵性友谊。灵性生活依赖于启示之上:基督的启示,它在圣灵的权能中持续不断地呼召着我们进入到与他的一种关系之中。灵性生活也依赖于诚实之上:就在那里将会看到什么和考虑到什么而言的诚实。所以灵性友谊是一个培育与对抗的过程;而这两者都受到了阅读和对整个灵修文献之发现的惠助。 一位在基督里的真正的朋友,将会使我警醒、帮助我成长、并深化我对上帝的意识。因为上帝之爱是经由人际关系而被加以中介的,亦即被那些关怀我、鼓励我、并希望我的情感变成以上帝为中心的人们。埃尔雷德指出,事实上,上帝就是友谊,所以与具有灵性心性之人的友谊将会把我导向圣洁。但在今天,我们恐怕没有什么人会如此严肃地看待灵性友谊。
7.承认灵性阅读会遭遇到一些障碍,它们会妨碍、干扰或劝阻你对阅读的坚持或恪守。 通常,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识辨力以看清或质疑,一本书为什么没有俘获我们当下的注意力,抑或它为什么显得与我们如此毫无干系。正如在前文中提到的,这有可能是由我们自己的消沉沮丧或精神状态所引起的。即便当存在着我们正在受到祝福的明确迹象的时候,消沉或沮丧也能够露出它狰狞的面目。那被“沙漠教父”称之为“麻痹”、厌烦、乏味或抑郁的东西,也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困苦或烦恼——当我们被引诱着相信我们不会取得任何灵性进展的时候。 我们也有可能会受到干扰而无法专心致志地阅读那些教父的著述,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学会按照一本书来生活;书本只是意味着消遣或娱乐。在悠闲地浏览了电视节目之后,聚精会神的阅读也许成了一门新的训练或磨练。否则我们有可能会永远无法知晓在上帝临在中的敬畏与神奇的经验,譬如一些灵性阅读所激发的。所以在欣赏或阅读某些灵性大师们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形成这样一种态度。 我们也许会被劝阻着不要深入到灵性古典著作之中,因为它们带有受到时间限制的文化与神学的框架。例如,如今要更好地理解明谷的伯尔纳的布道的话,我们就必须要首先了解一点在中世纪应用于“圣经”的四层次释经法。中世纪英国的神秘家,譬如《无知的阴云》(The Cloud of Unknowing)的姓名不详的作者、里查德•罗尔(Richard Rolle)、马杰里•肯普(Margery Kempe)、希尔顿的沃尔特(Walter of Hilton)、或者其他一些人,当他们坚持在沉思上帝时要放弃所有人的思想时,他们对我们就是难以理解的了。他们认为,正是爱本身而不是理性本身赋予了那种真正的理解。他们认为那真正需要的就是“识辨力”、灵性的恩典意识、谦卑、忏悔、以及对上帝的深深的沉思。 即使是后来的文献譬如清教徒的文献也能使我们望而却步;这是由于它们那拉丁化的风格或者他们在罗列主要与次要的标题与小标题上的“精确无误性。” 人们能够按照他们常常逐点逐项地加以分门别类化的方式,来理解他们的绰号“严格遵守规则的人”或“清教徒”(Precisians“)。正是由于词汇的改变、论辩方法的不同、风格的转换,等等,才使得我们以更为当代性的方式或风格来重新改写某些古典著作;而其他许多出版社和编辑们也正在从事同样的工作。所以,现代的读者若说这些材料是无法理解的或无法确定的,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借口了 当然,那些著作的文学想像通常都是一个已经逝去之文化的想像。明谷的伯尔纳的《赞美新武士》(In Praise of New Knighthood)、阿维拉的特雷萨的《内心的城堡》(Interior Castle)、或者班扬的《圣战》(Holy War)等等似乎都是一些过时的象征。然而它们也包含着灵性争战、使自我臣服于与上帝的互栖共融之中、或者在诱惑中保持警醒的某些原则;它们仍然是永久性的原则。因为苦行或克己(mortification)在基督徒的生命里还仍然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实践,或者一系列的实践。
尽管有这样一种预防,当《今日基督教》在进行一项“100部精选灵修著作“的大众调查时(1961年9月25日),还是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入选作品其历史超过了100年。入选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当代的著述。应当被正确地排除在外的则是一般性的宗教虔敬的著作譬如K.吉布兰(K. Gibran)的通俗读物、沉思性的神秘主义的著作譬如迈斯特•埃克哈特(Meister Eckhart)或者雅各布•伯麦(Jokob Boehme)的著述、反映当代积极性思考的著述、或者有关甜美与光明的著述;所有这些类型的著述都对人的生活中的罪持有一种非现实性的看法。 而与此同时,我们许多人会发现,有必要利用某些现代作者来作为进入到一种更深刻的灵性经验中的切入点;这些现代作者为我们拓清了前行的道路,他们超越了世俗的、现代的精神,并返回到了基督教的永恒真理那里。C. S.刘易斯本人就需要有G. K.切斯特顿(Chesterton)的睿智和幽默,以及乔治•麦克唐纳(George MacDonald)的基督教想像力,以便在象征上获得滋养。然后他就能够返回到波伊修斯(Boethius)的《论哲学的慰藉》(On the Consolations of Philosophy)那里;后者赋予了刘易斯有关永恒的坚固性(它超越了那无可计量的时间)的一种坚定不移的意识。但对这种塑造生命性的文献而言,一个典型的情形就是,很少有作者能够真地为我们做到这一点。所以刘易斯向我们保证——正如许多人所经验到的,阅读得过于广泛并不会留下什么深刻的影响,而不论我们涉猎得是多么广泛。 对于如今的许多人来说,米歇尔•夸伊斯特(Michel Quoist)的著作《生活的祈祷》(Prayers of Life),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祈祷生活,并将其生活与人性带入了崇敬之中。我最初就是受到了索伦•克尔凯郭尔的《心灵的纯粹就是渴求一件事》(Purity of Heart Is to Will One Thing)一书的激励。它从根本上震撼了一个人,并使得他要严肃认真地对待那“全能者。”P. T.福赛思(P. T. Forsythe)在其《在祈祷里的灵魂》(The Soul in Prayer)一书中提醒我们,“最坏的罪就是没有祈祷。”奥斯瓦尔德•钱伯斯(Oswald Chambers)的《我最渴求神的至高无上性》(My Utmost for His Highest)一书,则激励着许多人踏上了灵性探求之路。不过,倘若我们不是正在渴望着一种更深刻的灵性生活并预备着要接纳它的话,任何灵修著作,不论是古代的还是当代的,都不会成就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如有《诗篇》可以满足生活的所有情绪与需求一样,在我们的阅读中也应当保持一种均衡。有时,我们需要对加尔文的《原理》(Institutes)进行坚实牢靠的神学阅读。而在其他一些时候,阅读托马斯•特拉赫恩(Thomas Traherne)的《世纪》(Centuries)这样的喜乐欢庆著述,或者乔治•赫伯特(George Herbert)的《神庙》(Temple)这样的诗歌,要更为适宜。“十字架的约翰”(John of the Cross)在其《灵魂的黑夜》(Dark Night of the Soul)中,将西班牙文学中某些最好的抒情歌谣与对上帝最强烈的痛苦和热忱的表达结合在了一起。约翰•卫斯理和查尔斯•卫斯理的赞美诗、乔治•怀特菲尔德(George Whitefield)的《日志》(Journal)、费奈隆(Fenélon)的《书简》(Letters)或者帕斯卡尔的《沉思录》(Pensées),适当地涵盖了人的灵魂在上帝面前的各种各样的表达形式。多样性有助于我们灵性滋养中的均衡性。
9.在灵性阅读期间坚持记日记或某种反思性的笔记。 清教徒一向认为,正如船长要记航海日志、医生要记病情案例、或者商人要记账一样,基督徒也应当记录与上帝的交往;而且要每天都作简短的记录。 事实上,正是从坚持记日记这一传统中,我们获得了灵性文献的一些珍贵财富。我们会联想到约翰•班扬的《丰盛的恩典》(Grace Abounding to the Chief of Sinners)、戴维•布雷纳德(David Brainerd)的《回忆录》(Memoirs)、乔治•福克斯(George Fox)与约翰•伍尔曼(John Woolman)等人的“贵格会教徒”日志、约翰•卫斯理与乔治•怀特菲尔德的日志。这些榜样仍然鼓励着我们不仅要记录下灵性的成功,而且还要记录下上帝在我们的失败、抑郁和恢复中的良善。它们还使我们注意并考虑这样一些琐细的事情:这些事情看来也许是微不足道和无关紧要的,但却仍然处在上帝神佑看顾的范围之内。同样地,也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时期:我们精神的贫瘠荒芜,似乎要使我们的灵修学习和沉思成为漫无目的和毫无益处的东西。在那个时候,正是那忠实和持续性的记录被保存为了一种爱的劳作(a labor of love),而我们也将在任何状况下都崇敬上帝。 将事情写下来,也是一种有益的、反思性的做法。当我们的情感变得混乱或懈怠时,它常常会有助于澄清思想;它也有助于使事情成为难忘的和具有启发性的。而在“神气的念头”易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之时,我们沉思的果实亦能够被保存下来。 对于一些人来说,坚持记日志对于他们那小小的日记簿来说似乎是一件过于重大的做法。还有一些人则永远都不会养成记日志的习惯。不过,他们的灵性自传(spiritual autobiography)对他们来说仍然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被教导着将每一重要的事件都看作是自皈依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在某些圈子里,这能够导致对一种“一劳永逸性的”经验的一种不健康的看重或强调;因为这种经验以这样一种方式确定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以至于在后来从未取得过任何灵性的进展。它只发生一次,且为最后一次。绝非如此,如果我们是通往天国的朝圣者,那么生活在我们面前就仍然是开放的,而我们的灵性自传也就仍然处在构成之中。将这个“故事”过早地终止于皈依、“二次祝福”、或者接纳一种特殊的恩赐或洞见上的企图,应该受到抵制。 所以,我们也许需要在我们的生活里发挥更多的灵性自传的意识——通过坚持记日志、日记、回忆录、抑或只是对上帝在我们的经验中所改变的诸多事件的一份感恩清单。但我们需要防备由公开见证所带来的过于频繁的表达——这能够通过过度曝光而被加以夸大或者在灵性上被加以荒废。陀斯妥耶夫斯基(Dostoevsky)在《地下室手记》(Notes from Underground)里的英雄就指出,“意识(consciousness)是一种疾病。” “我这一代人”(Me-Generation)对于“自我实现”的顶礼膜拜,毫无疑问是我们当今许多人当中的一种致命的疾病。对灵性自传的恢复,也许能够对我们有所帮助。因为所有的自传都是对生活的意义模式的一种探寻,而所有这样的探寻如果没有提到造物主和救赎主都注定是无益或无效的。倘若上帝的临在脱离了我们的思想和决定、愿望和愉悦,那么往往都会使自我意识成为邪恶的。 所以在进行灵修阅读的时候,坚持记日记将会有助于使我们的阅读成为一种稳定的营养。它也有可能成为良心培育中的一种自我指导形式,一种对于上帝的知识而不是对于自我的知识。这是一种使我们为天国做好预备的生活方式。约瑟夫•霍尔主教(Bishop Joseph Hall)——他记录下了他的许多沉思——提醒我们,如此这般记录下来的这种反思,是“基督徒的属于天国的事业,因为没有心灵而生活并不比没有沉思而虔敬更具可能性。” 这种沉思性的记录永远都在提醒着我们,人的灵魂在上帝面前存在着漫长的旅途。
10.慎重地选择你想要阅读以改变生命并使灵魂受益的灵修著作。在探寻中认真祷告并寻求他人的帮助。 对于一种灵性品性而言,存在着如此广泛的著述可供利用,以至于在一开始有可能会因这种多样性而感到气馁。所以首先,应当将属于基本阅读的“首要性的”经典与属于小经典的支持性的、“次要性的”资源区别开来。“第三级别的阅读”所涉及的是灵性生活的背景历史、传记、以及其他有助于勾勒出首要经典之处境的材料。而“第四类阅读”则指当代各种灵修文献,它们还尚未被确定为究竟是具有永恒的还是短暂的兴趣与价值。 切莫盲目效仿别人对经典著述所做的选择,因为你的需求也许是与众不同的。但你也许需要一位灵性朋友的建议,以帮助你发现那有可能会成为你终生伴侣的好书。如果你还没有这样一位灵性向导,那么下面的建议也许会有所助益。 如果你觉得你最可怕的敌人还仍然驻留在你之内——罪恶、贪欲、一种不断遭到挫败的基督徒生活,那么奥古斯丁的《忏悔录》(Confessions)也许正适合于你。我们许多人都认同于奥古斯丁的这一看法,即他的确推迟了他对基督教的探索与顺从,因为他真地希望他对性、美与成功的贪欲得到满足而不是治愈。“主啊,求你使我纯洁,但不是现在。”奥古斯丁在上帝面前的真诚与坦率,对于终生将事情掩盖起来并推迟使灵魂得以净化——我们许多人都极其需要这种净化——的做法来说,是令人感到焕然一新和如释重负的。 如果你对上帝是严肃认真的,并感觉到在上帝目前缺乏一种真正的门徒身份,那么托马斯•厄•肯培的《效法基督》也许就是你所寻求的严厉的呼召。这部小小的著作所由以产生的那种传统,则是对《圣经》与古代教父们的语句的注解或选集;后者不仅对托马斯•厄•肯培而且对无数代“信守的人”都构成了一种沉思的核心或焦点。为什么不加入到这一群令人敬重的虔敬者的行列之中呢? 如果你将生活看作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斗争,并在消沉与软弱中感受到了想要放弃的诱惑,那么罗伦佐•斯库波利的《灵性争斗》也许就是你所需要的。仅次于《效法基督》;该书自从1589年问世以来,已经产生了最为深刻的影响,尤其是在东欧。方济各•撒肋爵曾将该书当作床头书长达16年之久;他每天都要阅读这本“宝贵的、珍爱的书。”而对于那些需要在自我拒斥中对他们自己温和行事的人,方济各•撒肋爵自己的沉思,《虔敬生活入门》,对许多敏感的心灵来说则是日常营养的一道甜美的佳肴。 爱上上帝,对许多基督徒来说似乎是一件令人畏惧的事情。也许,人们是在阅读让•皮埃尔•德•考萨德(Jean Pierre de Caussade)的经典著作《对神圣佑护的顺从》(Abandonment to Divine Providence)时,开始产生这种经验的。它最近被基蒂•马格里奇(Kitty Muggeridge)重新翻译为了《每时每刻的圣礼》(The Sacrament of Every Moment),并具有与该著作相同的主旋律。布拉泽•劳伦斯(Brother Lawrence)的《上帝临在的实践》(The Practice of the Presence of God),也处在17世纪法国的虔敬生活这同一个传统之中。 所有这一切也许会鼓励你返回到公元12世纪,那个世纪就像我们自己这个世纪一样,到处都有通过浪漫的爱而对个体所做的发现。明谷的伯尔纳及其朋友的回应则是,将上帝的爱看作是真正的人格性的源泉。人的存在要求有爱,而爱的源泉则是上帝本身。当我们将爱上上帝作为一种恒久的实在之时,我们的诚实性以及对我们自己的深刻理解,也就获得了深化。所以,诸如《论爱上帝》(On Loving God)、《灵性友谊》(Spiritual Friendship)以及对《雅歌》的沉思录这样一些篇幅较小的著述,将有助于我们进入到这种实在之中。 如果你觉得你还需要通过坚实的神学研究来培育你的灵修生活,那么常常受到忽视的一点就是:加尔文的《原理》的“第三部分”正是为这一目的而撰写的。而在你达到这一步之前,你也许会发现阅读威廉•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的《真正的基督教》(Real Christianity)是有所助益的;后者是通过反对奴隶制的废奴运动领袖对公民宗教所做的猛烈抨击。 如果你的神学是清晰的,但你的情感还仍然是迷乱的和对上帝不甚强烈的,那么乔纳森•爱德华兹的《宗教情感》(Treatise on the Religious Affections),对于满足对上帝的这种训练有素的愿望,就将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一部需要为后现代的人做出诸多恢复的著作。 也许我们还需要返回到童年时期的读物那里,譬如班扬的《天路历程》,以便在更深刻的层次上,看到什么对所有时代的人来说都是永恒性的东西。为上帝而恢复我们的童年时代,有助于我们挽回过去以丰富未来,正如C. S.刘易斯对待乔治•麦克唐纳的故事那样。童年时代的偏见,有时需要通过重新阅读原先阻碍我们进步的那些材料而将它们解冻或融化。 在其《格言》(Maxims)中,“十字架的约翰”总结了我们想要表达的东西。“通过阅读而寻求,你将发现需要沉思;在祈祷中哭泣,那扇门将在默思中而开启。” 但他也承认,有许多人“都是娱乐休闲而不是灵修的寻求者。”所以他提醒我们,“绝不要使你的灵魂接纳任何实质上不属于灵性的东西;假如你这么做的话,你将会丧失灵修与退省(recollection)的甜美。”他还进一步说道,“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就像只有上帝和你的灵魂生活在它之中一样;这样你的心灵就不会为任何尘世性的事物所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