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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布真:注意,牧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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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8 09:40: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目录
1.牧师的自我警醒 ..............1
2. 事奉的呼召 ..................23
3. 传道人的私下祷告 ............51
4. 我们的公开祷告 ..............67
5.讲道的内容 ..................91
6. 论灵意解经 ..................107
7. 注意! .......................127
8. 牧师的阵阵疲乏 ..............147
9. 牧师日常的行事为人 ..........165
10. 致工具不足的工人 ...........179
11. 圣灵与我们事奉的关系........193
12. 神的工人必须不断进步........221
13. 为真理果敢决断..............243
14. 露天讲道及其历史............263
15. 热忱:如何受损,如何保持....291
16. 瞎的眼,聋的耳..............315
17. 论我们使人归正的目标........337
18. 讲道中的例证................355
前言
人称“讲道王子”的司布真,在他38年事奉生涯中向超过一千万人次以上听众传讲耶稣基督,其讲章接近
3600篇,集成63卷的讲道文集,除讲道外他还著书甚丰,并努力投身其它事工;他的一生并不是在风平浪
静中度过,除了与各样缠累他的疾病争战,司布真还卷入当时影响很大的“降格纷争”,为捍卫真道不遗
余力。

直到今天司布真的讲道仍吸引着千千万万的读者,他的讲道仍是基督教界最多人阅读的作品,对他讲道的

其中一个贴切评价,就是无论他讲什么题目,都能最终把人引到耶稣基督那里。对于他的事奉,人不禁会
问,除了神赋予他的特别恩赐,他自己的努力工作,以及他的博闻强记以外,还有什么“秘诀”是我们这
些“普通”基督徒能够学习并付诸实践,帮助我们在各自的事奉中荣耀神的?

《给传道人的忠告》一书给了我们一些答案。本书收集了司布真在他创办的牧师学院中对学生所作的多篇
演讲,包含的主题广泛,从传道人的呼召,祷告生活,到讲道的内容预备、各样技巧和注意事项;既有鼓
励传道人以为基督赢取人的灵魂为目标,为捍卫真理勇敢决断的劝勉,也有给传道人的辅导,如何维持服
事的热心,在灰心沮丧中重新振作。和他的讲道一样,这些演讲充满着对主耶稣基督荣耀的爱慕,建立在
牢固的正统神学根基之上,言语一针见血,不乏幽默,读者仿佛身处现场,与一位身经百战的传道人作生
命交流。

在这些演讲之中,我们看到传道人事奉的“秘诀”,并不是人本身的能力,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培训,天
资是否聪慧,谈吐是否流利,个人藏书是否丰富;传道人的工作是由主呼召、委身事奉主的工作,事奉的
目标、动力,事奉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不在主以外;耶稣基督是一位满有恩惠的主,祂要为祂的工作负责,
传道人只是祂使用的贵重器皿,司布真本人的例子,他演讲的中心,都在反复提醒我们,我们当靠着主的
恩典预备自己,合乎主用;事奉如此的恩主,乃是神恩赐的特权和祝福。为主所爱,认识到这份爱,并在
这爱的激励下尽心尽意爱主、胜过一切,这是基督工人的写照。司布真是这样的传道人,他也挑战其他传
道人如此服事主。

在传道人的实际生活和工作方面,司布真也给了我们极多实际可行的提醒;比如,有谁会像他那样,提醒
传道人聚会地点空气流通的重要性?他还讲了一个在他教会发生、与之相关的“事故”(请读者自己去发
现好了);他的忠告还包括如何读书,如何与会众中的各色人等相处,如何在繁忙的工作中舒缓身心,更
好为主做工;这些经验之谈遍满全书,不一而足。

不要以为这本书只适合传道人,平信徒也可以从中得益良多。当然司布真先生并不希望人使用他的演讲,
对在教会事奉的传道人评头论足;平信徒从本书可以看到事奉的高标准,传道人工作的重要与艰巨,得到
提醒,当为着为我们灵魂警醒守望的牧人感恩、祷告,并如何配合他们的工作,一同服事同一位恩主。

愿一百多年前在英格兰大大使用司布真的独一真神, 在今天也在中国这片大地上兴起更多合祂心意的工
人,靠着祂的力量收割祂的庄稼,愿神今天在中国继续使用司布真先生的事奉。

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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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8 09:4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牧师的自我警醒

你要谨慎自己和自己的教训。”——提前4:16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每一位工匠都明白把自己的工具保持在良好状态的必要性,因为如果“铁是钝的,不把边缘磨得锋利,就要花更大的力气。”如果工匠的斧子失了锋刃,他明白这就要求他付出更大精力去磨它,否则他的工作就会做得很糟糕了。米开朗基罗,这位精致艺术的选民,是如此明白他的工具的重要性,以致他总是亲手制作画笔。由此他给了我们一个例子,说明了满有恩典的神,总是特别小心为祂自己造作所有真正的牧师。确实,主可以像安特卫普水井盖故事里的那位奎丁•马西斯那样,用最糟糕的工具来工作,比如祂偶然使用非常愚拙的传道来使人归信;祂甚至可以不使用工具就做工,就好像祂根本不用传道人,而是藉着祂的圣灵,直接使用祂的话语来拯救人一样;但我们不可把神绝对主权的作为看作是我们行动的准则。祂可以按着自己的绝对性来行自己最喜欢的事,但我们必须要按着祂更清楚的启示指教我们的那样来行事;其中一个相当清楚的事实就是,主通常使方法适应目的,由此明确的功课就是,当我们处在最佳的属灵状态下,我们最有可能完成最多的工作;或者换句话说,当我们的恩赐和美德处在良好状态的时候,我们通常就会最好地做成我们主的工作;当我们最远离这些健康状态时,就会做得最为糟糕。这是引导我们的一个实际真理。当主做成例外时,例外只不过是证明了通则。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我们自己的工具,因此必须保持我们自己处在良好的状态中。如果我要传讲福音,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声音,所以我必须训练自己的发声能力。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大脑思考,用我自己的心来体会,所以我必须培养好我理智和感情的能力。我只能在我自己被更新的人性中为人的灵魂哭泣担忧,所以我必须谨慎保持那在基督耶稣里的温柔怜悯。如果我忽视了自我培养,那么我去填充我的藏书,或者去组织事奉机构,计划项目,就都是徒然的;因为书籍、媒介和体系只不过是我圣召中次要的工具;我自己的灵、魂和体才是我神圣事奉最直接的工具;我的属灵能力,我里面的生命,是我打仗用的战斧和兵器。马钦芮Robert McCheyne)曾经给一位为了完善自己的德语而旅行在外的牧师朋友写了一封信,所用的言语和我们自己的话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会非常努力学习德语,但不要忘记培养内在的人——我是说心。骑兵军官是多么努力保持他的马刀清洁锋利,他用最大的小心擦去每一处脏了的地方。要记住,你是神的剑,祂的工具——我相信你是神所拣选属于祂的器皿,为的是要宣扬祂的名。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工具的纯洁和完美。神大大祝福的不是伟大的才干,而是人效法耶稣,与祂相似。一位圣洁的牧师是神手中令人畏惧的武器。”
对于福音的传道人来说,自身在灵性上很糟糕,这对他自己和他的工作都是最严重的灾难;然而我的弟兄们,这样的恶事会多么容易发生,我们应当用何等的警醒加以防备!我有一天乘快车从佩斯去爱丁堡,突然我们完全停了下来,因为其中一个发动机的一个非常小的螺丝断了(每一台铁路机车都有两台发动机),重新上路时,我们只能爬行,因为只有一根,而不是两根活塞杆在工作。只是一个小螺丝断了!如果它正常,火车本应该沿着铁路奔驰,但是没有了那不起眼的一个铁块,全都乱套了。据说在美国的一条铁路线上,一列火车因车厢轮润滑油箱里进了苍蝇而停了下来。这比喻非常恰当,一个在所有其它领域里得装备要成为有用的人,可能因着某个小小的缺点而受到极大的拦阻,甚至被弄得完全无用。这样的结局因着和福音联系在一起,就更加令人伤心了,因为福音在最大的意义上,是为了要取得最浩大的结果的。医治人的药膏因为使用者的错失而失去功效,这是一件可惜的事。你们都清楚,水流过含铅的水管常常会对人产生危害;福音本身也是如此,它流过那些灵里不健康的人,就可能被贬低,直到对它的听众变得有害。我们所担心的是,加尔文主义的教导因着被生活不敬虔的人宣讲出来,把它作为纵容人去犯罪的保护伞,因而就变成最恶毒的教训;另一方面,阿民念主义,其怜悯的传讲是包含广阔的,如果传道人毫不在乎的语调导致他的听众认为,他们什么时候喜欢就可以在什么时候悔改,因此没有紧迫看待福音的信息,这就可能会给人的灵魂造成最严重的伤害。而且,当一个传道人在恩典方面有缺乏,那本来可以因着他的事奉而得出的持久好处,就常常是弱小的,与本应成就的完全不成比例。极多的撒种跟着的是极少的收割;银子带来的利息少得微不足道。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我们输掉的两三场战役,原因据说是因着“蹩脚”的供应商向军队提供不合格的火药,所以炮弹没有发挥当有的效果。我们也会这样。我们可能因为自己里头没有拥有真正有生命的力量,或者拥有的程度不是神能不断祝福我们的程度,从而错失了目标,失去了我们的目的和准星,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小心不要成为“蹩脚”的传道人。
我们首先要关心的事情之一,就是我们自己应该是得救的人。
教导福音的人首先自己必须在它里面有分,这是一个简单的真理,但同时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则。我们不是仅仅因为年轻人自以为是使徒的传承人[1],就接受他们;如果他们在学院里的经历是充满活力,而不是充满灵性,如果他们所得的荣誉是与体育运动,而不是与为基督所做的工作有关,我们就要求察看他们能够给我们看的证据以外的东西。付给有学问的导师的学费,相应得回来的古典学问的多少,这些在我们看来,都不是从上头而来呼召的证据。真实真正的敬虔是占第一位的不可缺少的必要条件,一个人无论假装有什么样的“呼召”,如果他没有被呼召来追求圣洁,那么他肯定就是没有被呼召进入事奉。
拉比们说,“首先修剪自己,然后再装饰你的弟兄”。格里高利说过,“要把另外一只手洗干净的手,自己不能是肮脏的”。如果你的盐失了味,你怎么可以调和其他人呢?归正是作牧师的必要条件(sine qua non)。你们这些立志要上我们讲坛的人,“你们必须重生。”任何人都不可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拥有了这第一重要的资格,因为在我们是否已经归正这个问题上,我们极有可能作出错误的判断。请相信我,要“使你们所蒙的恩召和拣选坚定不移”,这不是一件儿戏。这个世界布满了仿冒品,充满了体贴属肉体的自我欺骗的人,他们包围着一位牧师,就像秃鹫包围着尸首一般。我们自己的心是诡诈的,以至于真相不是在表面,而必须要从最深的井里打起来。我们必须非常迫切和非常彻底地察验自己,免得向别人传福音之后,自己却被弃绝了。
成为一个传福音的传道人,自己却没有归正,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让这里的每一个人向自己内心最深处低声说,“如果不晓得要预备去传扬的真理的大能,对我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没有归正的牧师所涉及的关系是最不相称的。一位没有神恩的牧师,就好比一位被选举去教授光学的盲人,他对光和视力做哲理性的讲论,向别人论述、解释精致的光影,以及五光十色光线的精妙组合,而他自己却绝对落在黑暗里!这种牧师又好比一位哑巴,被高举登上管理音乐的职位;也好比一个对交响乐和音乐的和谐作滔滔讲论的聋子!他好比一位自称去教育雏鹰的鼹鼠,被选来管理天使的海里小小贝类。对这样的关系,人还可以使用最可笑和荒唐的比喻去加以说明,只是这主题太过庄严了,以致我们笑不出来。这人所处的位置何等可怕,因为他承担了他完全和绝对没有资格去做的工作,但因为这是他故意自找的,所以他承担的这职责,不能给他的不合格带来任何遮盖。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天然才能,不管他思想的能力如何,如果他没有灵里的生命,他就完全不配做灵里的工作;他的责任就是停止这事奉职分的工作,直到他有这工作所要求的首要的和最简单的资格为止。没有归正的事奉在另外一个方面也是同样可怕的。如果一个人没有受到差遣,那么他所处的位置是何等让他愁苦!他在他会众身上看到的经历能给他什么安慰呢?当他听到懊悔之人的哭声,或听到他们对得救焦虑的怀疑和庄严的畏惧,他会有何感触呢?想到他说的话竟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非常惊讶!一个没有归正的人所讲的道,可能得神的祝福而使人的灵魂归信,但这是因为主仍要对祂自己的真理守信,尽管祂不认那个讲道的人。当成熟的基督徒来咨询他们的难题,这样的人该会是何等迷茫!在经历的道路上(这是他那些重生的听众被带领走在其中的路),他自己一定是不知所措的。他怎能去听他们在临终榻上的欢喜,或者和他们一道加入主的桌子旁[2]
大喜的团契呢?

在很多情形里,年轻人被迫进入一个他们不能忍受的职业,他们宁愿逃到海上作船夫[3],也不愿意继续做这令他们苦恼的工作;但那当过学徒,为这圣召一生做工,然而却完全不晓得敬虔大能的人,他可以逃到哪里去呢?他怎能每天命令人要到基督这里来,而他自己同时对祂受死的爱却全然不知呢?哦,先生们,他从事这种工作,肯定是一种无休止的奴役。这样的人看见讲坛,必定就像划船的奴隶看到船桨一样充满憎恨。
这样的人是何等没有起到帮助作用。他要指引客旅沿着一条他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道路前进,引导一条船沿着他对其航标一无所知的海岸航行!他被叫去教导别人,他自己却是愚蒙无知。他只不过是无雨的云,只有叶子的树而已。当旷野里的驼队都干渴,在滚烫的阳光下快要死去时,来到一口盼望已久的井边,却发现里面没有一滴水,这真是可怕中的可怕!同样,当人渴求神,来到一位没有神恩的牧师面前,因为找不到生命水,他们就快要死了。宁可把讲坛废除,也强于让那些对自己所教导的没有经历上认识的人充斥其中。
唉!没有重生的牧师也是可怕的祸害,因为在所有生出不信的原因当中,不义的牧师一定是名列前茅的。最近我读到,没有什么邪恶的手段更能比这带来更大的毁灭力量了,就是教区里一位没有归正的牧师,一部价值1200英镑的管风琴,加上不义歌手组成的诗歌班和贵族气的会众。作者的意见是,在地狱之外,再没有比这具有更大毁灭力的工具了。人们去到敬拜的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以为自己一定是基督徒,而自始至终他们全部的信仰都不过是由聆听一位演说家,用音乐给他们的耳朵搔痒,他们的眼睛也许因着优雅的动作和合乎潮流的做法而得到消遣组成;整件事比他们在剧院听到和看到的好不到哪里——也许从美学的角度还没有那么好,但一丁点也不更加属灵。成千上万的人自我恭维,甚至感谢神,以为自己是虔诚敬拜神的人,同时却活在没有重生、没有基督的光景里,有敬虔的外貌,却背了敬虔的实意。那驾驭在一个目标不高于形式主义体系之上的人,更多的是魔鬼的奴仆,而不是神的工人。
一位形式主义的传道人在保持着他外在的平衡时,却是一种祸害,因为他没有敬虔这砝码的保守,迟早肯定要在他的道德品质上跌倒,那时他会落在怎样一种状况中呢!这样,神是多么被亵渎,福音是多么受到凌辱啊!
想到什么样的死亡在等着这样的人,他后来的境况该会如何,这是何等可怕!先知描述巴比伦王下到地狱里,所有他毁灭的君王和王子(他也蹂躏了他们的京城),都从他们在地狱里的位置起来,以刺人的嘲讽来向这沦落的暴君致敬,“你也成了我们的样子吗?”你们岂能不设想,一个当牧师,但在心里却没有基督的人,下到地狱里,所有曾经听他讲道的被囚禁的灵,所有他教区里的罪人都站起来,用苦毒的语气对他说,“你也成了我们的样子吗?医生,你不能医治自己吗?你自称是照亮人的光,却被扔进黑暗直到永远吗?”哦!如果一个人必须要失丧,不要让他这样失丧!在讲坛的影子下失丧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在讲坛本身上面失丧却更可怕得多。
约翰·班扬题为《从地狱而来的叹息》一文中有一段发人深省的话,常在我耳边回响:“有多少人被瞎眼牧师的无知摧毁?讲道对他们灵魂的用处就像老鼠药对身体的用处一样。让人害怕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要为整个城镇的人负责。啊!朋友,我告诉你,你把向人传道的工作接过来,你可能不知道你所接过来的是什么。看到整个教区的人将来怒吼着进入地狱,这不令你痛心吗?他们高呼,‘我们要为这个感谢你,你害怕对我们说我们的罪,免得我们不快快把口粮塞进你的嘴里。哦,当咒诅的恶人,你是一个瞎眼的带路人,你不满足于自己掉进沟里,而且也把我们和你一起带上。’”
巴克斯特在他的《新牧人》中,除了极多严肃的事情以外,还写了下面的话:“你们自己当小心,免得自己没有你们向别人传的神拯救的那恩典,与你们传讲的那福音的有效作为无分;免得在你们向世人宣告一位救主的必要性的同时,你们的心却忽略祂,就错失了在祂和祂拯救福益里面的福分。你们要为自己谨慎,免得你们呼吁别人当心不要灭亡,自己却灭亡了,免得你们预备他们的食粮,自己却挨饿。尽管神应许,那些使多人归义的,必发光如星(但12:3),但这是建立在他们自己首先已经归义这个前提上的。简单看来,他们自己在信仰上的真诚,这是他们所得荣耀的条件(他们极大的事奉劳苦可能是应许赐他们更大荣耀的条件)。许多人警告别人不要到那受煎熬的地方去,他们自己却快快奔入其中;许多传道人现在已经在地狱里,过去他们上百次呼吁他们的听众尽最大的小心和努力逃脱地狱。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这样想象:神会拯救那些向别人传拯救之道,自己却加以拒绝的人或那些告诉别人这些真理,自己却忽视滥用的人。许多为别人缝制昂贵衣服的裁缝,自己却衣衫褴褛;许多厨师为别人烹制最昂贵的食物,却要吮自己的手指头。弟兄们,请相信这点,就是神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是传道人而拯救他,也没有因为一个人是很有能力的传道人而拯救他,而是因为他是一个被称义、得成圣的人,从而在他主人的工作上有忠心而拯救他。所以,你们首先要为自己谨慎,确保你们成为你们劝别人要成为的人,相信你们每天规劝他们要相信的那些事,真心接受你们向别人传的基督和圣灵。祂命令你们要爱人如己,这确实意味着你们当爱自己,不要恨恶和摧毁你们自己和他们这些人。”
我的弟兄们,让这些极有分量的话语在你们身上产生恰当的功效。肯定的是,无需再多说什么,但让我求你们省察自己,善用向你们说过的话。
真信仰这第一件事情解决了,对牧师来说接下来重要的是,他的敬虔要有活力。
他不应该满足于与一般的基督徒等同,他必须是一个成熟、资深的信徒;因为基督的工人确实可以被称为“他精选中的精选,他选择中的选择,从教会中挑选出来的教会。”如果他蒙召进入一个普通的位置,去做普通的工作,也许普遍恩典就可以满足他了,尽管这会是一种怠惰的满足;但是蒙拣选去做非同寻常的工作,蒙召进入一个非比寻常般危险的位置,他就应当焦虑,要得到那更大的力量,因为唯有此力量才能充分应付他所处的位置。他有生命力的敬虔脉搏一定要跳动得很有力、很有规律;他信心的眼睛一定要明亮;他决心的脚一定要坚定;他做工的手一定要快捷;他整个里面的人一定要有最大程度的心智健全。据说埃及人从他们最有学问的哲学家中挑选祭司,然后他们如此看重他们的祭司,以致他们从祭司中选出君王。我们要求神的工人是所有基督徒大军中的精英;他们是这样的人,如果国家需要,就不能找到任何比他们更好的人选,可以高升到王座之上。我们思想最软弱、最胆怯、最属肉体、最没有平衡的人,他们并不是上讲坛的合适人选。有一些工作,我们是决不会分配给残废,或者有缺陷的人去做的。一个人大脑太脆弱,可能就不适合爬上很高的建筑物,在高处工作可能会使他落入极大的危险;我们要用一切手段把他留在地面上,为他找一份有用而又不如此要求意志坚定的工作;有一些弟兄有类似的灵里缺乏,他们不能被呼召来做引人注目和被高举的事奉,因为他们的头脑太脆弱了。如果他们被容许取得一点成功,他们就会沉醉在虚荣当中——这是在牧师中太常见的一宗罪,是所有事情当中最不合他们体统的,是最肯定会导致他们跌倒的。作为一国,如果我们被呼召来捍卫我们的家园,我们是不会派我们的男孩女孩带着刀枪去抗敌的,教会也不应当派每一个说话流利的新手,或者没有经验的热心分子去捍卫信仰。年轻人一定要借着敬畏耶和华学到智慧,否则他不可加入牧者行列;神的恩典一定要使他的灵成熟,否则他最好还是继续等待,直等到有从上头来的能力赐下给他为止。
牧师必须不懈保持最高的道德品质。许多没有资格参与教会职分的人,要当一名普通的会员是绰绰有余的。我对落入大罪中的基督徒是持严厉态度的;我很高兴他们可能真正归正,我是夹杂着希望和谨慎接纳他们进教会;但我质疑,非常严肃地质疑一个犯了严重罪行的人,是否应当非常轻易地被重新推上讲坛。正如约翰·安格尔·雅各John Angell James)所说的那样,“当一位传义道的人站在罪人的道路当中,他就永远不可以在大会中再次开口,直到他的悔改在程度上像他的罪一样是如此引人注目为止。”让那些被亚扪人剃了胡须的人留在耶利哥,等到胡须长起再回来;这个例子常常被用来威慑那些没有胡须的男孩子,很明显是不应该这样用在他们身上的,但对任何蒙羞和丧失品格的男人,不管他们年纪有多大,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的。唉!名声的胡须一旦被剃掉就很难再长回来了。在大多数情形中,公开的不道德,不管悔改有多深入,仍是一个致命的记号,表明做牧师的美德从来没有在这人的品格中存在过。该撒的妻子一定不能引人非议[4],同样在牧师过去的经历中,一定不可以有任何丑陋的传言,质疑他是否合适,否则他成为有用之人的指望就会很微小了。这样跌倒的人,应当作为悔罪的人被接纳进入教会,假如神把他们放在事奉中,他们还可以被接纳进入事奉;我的怀疑不是关于这点,而是怀疑神从未把他们放在事奉里;我相信,对于那些曾经一次受过试验,而且证明他们的恩典太少,不能经受牧师生涯关键考验的人,我们应当非常缓慢地帮助他们回到讲坛上来。
有一些工作我们只会挑选强壮的人来做;当神呼召我们做牧师的工作时,我们应当努力去得到恩典,使我们可以得力,适合我们的岗位,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新手,被撒但的试探冲走,导致教会受伤害,我们自己被毁坏。我们当站立,披戴神的全副军装,预备好去行不期待别人可以做得到的勇气壮举;对我们来说,舍己、忘我、耐心、坚忍、恒久忍耐,这些一定要成为我们日常的美德,但有谁可以做到这些呢?要想在我们的呼召上得蒙神喜悦,我们就需要向神而活、与祂非常亲近。
请记住,作为牧师,你整个生命,特别是你整个作为牧者的生命,是受你的敬虔活力的影响。如果你的热心变得黯淡,你就不会在讲坛上有好的祷告,你就会在家里面祷告得更糟,单独一人在书房里祷告得最糟。当你的灵魂变得瘦弱,你的听众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会发觉你公开的祷告对他们来说没有了味道;也许在你自己觉悟之前,他们要感觉到你的荒凉。接着你的讲道要暴露出你的退步。你可能和从前一样会说出精心挑选的词句,很有条理的句子;但是感觉得出来,这失去了灵里的力量。你会像其它时候一样摇动你的身体,就像参孙那样,但你将发现你的大力离开你了。在你每天与会众的交通中,他们很快会注意到你的各样美德在全面衰退。他们锐利的眼睛要比你更早发现这里和那里出现了白发。人心里有病,所有坏东西都包裹在那一个地方——肠胃、肺部、内脏、肌肉和神经都要受影响;同样,人的心在属灵的事情上被削弱,很快他整个生命就要感受到这使人干枯的影响。而且,因为你自己退步,你的每一位听众都多多少少要受影响;他们当中坚强的人要克服这令人沮丧的倾向,但软弱的人要受到严重的伤害。我们和我们的听众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手表和公共场所大钟的关系一样;如果我们的手表不准,除了我们自己以外,很少人会被它误导;但是如果皇家骑兵队或者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大钟不准,半个伦敦就无法对时。对于牧师来说也是如此,他是教区的大钟,许多人从他身上对时,如果他不准,他们或多或少都要犯错,在极大程度上他要为他所引起的所有罪负责。我的弟兄,这是我们不敢想象的。想起这,我们连一刻的平安都没有,但我们一定要面对这个问题,好使我们可以对此加以警惕。
你们还应当记住,我们之所以需要非常有活力的敬虔,是因为我们所面对的危险比其他人要大得多。整体而言,没有什么地方比事奉更会受到试探的攻击。尽管一般人认为,我们的岗位是远离试探的一个安全的隐退处,然而我们的危险比普通基督徒遇到的危险更多、更大,确实如此。我们的位置可能因为是在高处而有利,但这高地是危险的,对许多人来说,事奉是人被推下来摔死的山峰。如果你们问这些试探是什么,要具体说时间就不够了,但其中有更明显的,也有更不明显的;更明显的比方有在饭桌旁自我放纵的试探,在好客的人家中这是人经常受到的试探;肉体的试探,年轻、尚未结婚的男性高高在上,身处一群敬仰他的年轻妇女当中,他不断受到这样的试探;但讲这些就够了,你们自己观察,很快就会发现有上千的网罗,除非你们的眼睛真是瞎了。有比这些更多的隐蔽的网罗,我们是不那么容易逃脱的;其中最糟糕的是事奉主义的试探——就是这种倾向,作为牧师读圣经,作为牧师祷告,在我们所有的信仰中行事,不是为了我们个人来进行,而是作为牧师身处其中。失去了悔改和相信的个人成份,这就是真损失了。约翰·欧文说,“如果不首先向自己的心讲道,就没有人能够很好地向别人讲道。”弟兄们,坚持这点是非常困难的。我们的职分,不是像一些人所断言的那样,帮助我们在敬虔方面有提高,反而因着我们本性的罪恶,变为对我们敬虔最严重的拦阻之一;至少我是有这样的看见。人何等容易与官僚主义抗争,然而它却又何等容易地祸害我们,就像长长的衣服缠绕着跑步人的脚,拦阻他的跑动!亲爱的弟兄,小心这点,以及你呼召中所有其它的试探;如果到目前为止你都这样做了,请继续警醒,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们只是看了其中一种危险,但危险确实是很多的。灵魂最大的敌人用尽办法要彻底摧毁传道人。巴克斯特说,“你们当为自己谨慎,因为那试探人的要首先击打和最猛烈攻击的是你们。如果你们要带头反对牠,牠会在神容许牠的范围之内对你不遗余力加以攻击。牠对你们这些要给牠带来最大伤害的人进行最恶意的进攻。正如牠恨基督胜过恨我们当中的任何人,这是因为祂是战场上的元帅,是‘救我们的元帅’,比全世界的人加在一起更多进攻黑暗的国度;同样牠注意在基督手下的领头人,胜过留心普通的士兵,按着他们不同的影响力加以对待。牠知道,如果带领人在众人眼前跌倒,牠就能何等容易地击溃其余的人。牠使用那种作战方法已经很久了,不是相对来说‘无论大小’[5]
的人牠都攻击,而是攻击领袖,即‘击打牧人,羊就分散了’的方法。牠借此方式获得的成功如此之大,以至于牠尽可能多地加以运用。所以弟兄们,要为自己谨慎,因为敌人特别注意你们。你们将要受到牠最不为人留意的曲意奉承、不住的诱惑和猛烈的攻击。虽然你们是有智慧、有学识的人,但还要为自己谨慎,免得牠用巧计胜过你们。魔鬼比你们更有学问,是更灵巧的辩论家;牠能‘装作光明的天使’来进行欺骗,牠会进到你们里头,在你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就让你们绊倒;你们不留心,牠就在你们面前表演起杂耍,骗走你们的信心或单纯,而你们还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不但如此,这些不见了,牠还会让你们以为这些是增多了、增加了。当牠把牠的鱼饵放在你们面前时,你们不会看到鱼钩或钓鱼线,更看不到那狡猾的钓鱼翁牠自己。并且牠的鱼饵是如此迎合你们的脾气和性格,以至牠肯定会在你们里头占上风,让你们自己的动力和倾向背叛你们;每当牠败坏你们的时候,牠都要让你们成为自我败坏的工具。哦,如果牠能够使一位牧师闲懒不忠心,如果牠能够试探一位牧师变得贪婪或者身陷丑闻的话,牠会以为自己是得到一个何等大的胜利!牠会对教会夸口说,‘这就是你们圣洁的传道人,你们看到他们的严谨是什么,这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牠会对耶稣基督夸口说,‘这就是勇士!我能使祢最大的仆人来侮辱祢;我能使祢家里的管家变得不忠心。’如果牠真的用一种错误的猜疑来讥诮神,对神说牠能叫约伯当面弃掉祂(伯2:5),那么要是牠真的胜过我们,牠会怎样?最后牠将如此大大讥诮你们,因为牠成功地吸引了你们,让你们不忠于你们的伟大托付,玷污你们神圣的职分,大大服事牠,服事你们的这位仇敌。哦,不要如此令撒但心满意足;不要令牠如此开心;不要容许牠使用你们,好像非利士人使用参孙那样——首先剥夺了你们的力量,然后挖掉你们的眼睛,这样使你们成为牠夸胜和取笑的对象。”

还有一点。我们必须培养最大程度的敬虔,因为我们的工作必然有这样的要求。基督教牧师的工作做得怎样,这完全是与我们被更新的人性的生命力成正比的。只有我们自己好,我们的工作才会做得好。工人怎么样,做出来的工就怎么样。要面对真理的敌人,捍卫信心的保垒,把神的家管理得好,安慰那伤心的人,造就圣徒,指引那迷惑的人,赢取并养育灵魂——所有这些,以及除此以外千百样的其它工作,都不是弱心先生和踌躇先生可以做得到的,而是为着内心刚强之人保留的,这内心刚强之人是主为自己的缘故而造就的。那么,要从那强者那里求力量,从那智者那里求智慧,事实上,从万有的神那里求一切。
第三,让牧师小心,他的个人品格当与他事奉的所有方面相一致。
我们都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一个讲道讲得如此之好,生活却如此糟糕的人,当他上了讲坛,大家都说他不应该再从那里下来;他下了讲坛时,他们都宣告他不应该再上到那里去。愿主救我们,不让我们效法这样的两面派。愿我们永远不要在祭坛上作神的祭司,在会幕的门外作彼列的儿子;相反,愿我们可以像纳西安Nazianzen)论巴西流Basil)所说的那样,“在教训上如雷鸣,在行事为人上如闪电。”我们不会相信那些两面人,人也不会相信那些言行不一的人。按常言说,行动比说话更响亮,所以糟糕的行为在效果上就是淹没了说话最雄辩的事奉的声音。毕竟,我们要用自己的手来做最真正的建造;我们的品格一定要比我们的发言更能劝服人。在这里,我不仅要警告你们关于行出来的罪,还要警告你们提防不去行的罪。太多的传道人离开了讲坛就忘记了去事奉神,他们的生活是负面地不相一致。亲爱的弟兄们,成为像上了发条的牧师,不是因为里面常有恩典的内住而充满活力,而是被暂时的影响所驱动;只是当前落在事奉压力之下的牧师,但走下讲坛的梯子就不再是牧师,我们想起这点都要深恶痛绝。真正的牧师总是牧师。太多的传道人就像我们买给自己孩子的沙画玩具;你把盒子朝下,那小小的跳动就转来转去,直到所有的沙都流下来为止,然后它就挂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同样,只有他们在做必要的事奉时,他们才坚持真理,但在这之后,没有钱,就不念诵主祷文;没有薪水,就不布道。
做一个言行不一的牧师,这是一件可憎恶的事。圣经上说我们的主就像摩西,因为祂“说话行事,都有才能。”神的仆人应当在这方面效法他的主,他应当在教训的言语上,并在他行事的榜样上都有才能,如果可能,要在后者最有才能。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我们所看到的唯一教会历史书是《使徒行传》。圣灵没有记录下他们的布道。它们是很好的布道,比我们所能讲的要好得多,但是圣灵还是只关心记载他们的“行”。我们没有看到使徒的决心书;当我们教会开会时,我们记录下我们的要点和决议,但圣灵只是记录下“行”。我们的行为当要如此,以致值得被记录下来,因为它们确实要被记录下来。我们必须仿佛活在神更直接常在的察看之下,好像活在显现一切的那大日一样。
牧师的圣洁同时就是他最大的必需和最美的装饰。仅仅在道德上优秀是不够的,一定还要有更高的美德;一定要有言行一致的品格,但这必须要被那神圣、使人归圣的油膏抹,否则我们就会有所缺乏,不能使我们在神和人面前成为至为芬芳。已故的约翰•史陶顿John Stoughton)在他题为《传道人的尊贵与责任》一文中语重心长地强调牧师的圣洁:“如果乌撒只是因为摸了神的约柜就必须死,而他这样做是因为要帮助快要掉下来的约柜留在原位;如果伯示麦的人因为朝里面看就要死;如果靠近圣山的牲畜都受到警告;那么那些被容许与神亲密交谈的人,像天使一样‘在祂面前侍立’、‘不断瞻仰祂的面’、‘在肩上抬约柜’、‘在外邦人面前宣扬祂的名’的人,一句话,就是作祂使者的人,他们的为人又当如何呢?‘耶和华啊,祢的殿永称为圣,是合宜的;’设想器皿一定要圣洁,衣服一定要圣洁,所有的物件都一定要圣洁,唯有那连衣服上都要写着‘归耶和华为圣’的人可以不圣洁,这岂不是何等荒谬的事吗?在撒迦利亚书中,连马的铃铛上都刻着圣洁的文字,而圣徒的铃铛,亚伦的铃铛岂可不圣洁呢?不,他们必须是‘点着的明灯’,否则他们的影响就会散发出某些恶毒的品质;他们必须是‘倒嚼和分蹄’的,否则他们就是不洁净;他们必须‘按着正义分解真道’,在生活中为人正直,这样就把生命和知识联系在一起了。如果圣洁没有了,使者就是让那差派他们的国家和差派他们的王蒙羞了;并且,这没有以美好生活来唤醒的死的教义,好比已死的亚玛撒躺在路上,拦阻主的百姓,使他们不能在他们的属灵争战中欢然前行。”
传道人的生命应当成为一块磁石,把人吸引到基督这里来,当他们的生命使人不愿来的时候,这确实令人悲伤。牧师身上的成圣是呼吁罪人悔改的嘹亮号角,当与圣洁的喜乐连在一起时,这种成圣就非常奇妙地对人有吸引力。耶利米•泰勒Jeremy Taylor)用他丰富的文字对我们说,“西律的鸽子若不是抹上了基列的乳香,就永远不能把那么多不认识它们的鸽子吸引到它们的鸽巢里;戴狄慕斯说,‘要使你的鸽子气味芬芳,它们就会吸引一整群的鸽子’;同样,如果你的生命是极佳的,如果你的美德就像极贵重的膏油,你很快就会吸引你的部下‘跟从你宝贵的香气’快跑;但你一定要是卓越的,不是按着人的常规,而是合神心意的人;如果你像神,人就会努力效法你;但当你只是站在德行的门口,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不让罪进去,那么除了恐惧驱使进入的人以外,你将不能吸引人进入基督的羊圈。‘行最荣耀神之事’,这是你一定要行在其中的道路:因为仅仅是行所有人所要求的,这是卑躬屈膝,而不是出于儿子般的感情;当你所行的不像神的儿女,你就更谈不上作别人的父了:因为一只昏暗的灯笼,尽管一面有微弱的亮光,但连一人都几乎不能照亮,更说不上指引众人的路,或者用它火焰的亮光吸引许多人跟从了。”
另外一位同样让人羡慕的圣公会神学家说得很好、很有力量,“指引博士到基督那里去的那颗星,引导以色列进入迦南的火柱,不仅仅发光,而且还行在他们前面(太2:9;出13:21)。如果手还是以扫的手,雅各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用。按着律法,有任何污点的人都不可献供物给耶和华(利21:17-20);主藉此教导我们,祂的牧师当要有何种美德。祭司的袍子上当有铃铛和石榴:前者是代表纯正的教训,后者是代表多结果子的生活(出28:33,34)。主要在那些靠近祂的所有人当中显为圣(赛52:11);因为祭司的罪使人厌弃给耶和华献祭(撒上2:17);他们罪恶的生活确实使他们的教训蒙羞;如圣奥古斯丁所言:“他们用教训建造,用生活拆毁。”我要用《耶柔米捏坡提安典书》(Hierom ad Nepotianum)中纯正的一段话作为结束。他说,“不要让你的行为令你的教训蒙羞,免得那些在教会里听你讲的人心里默默回答你说,‘你自己为什么不行你教导别人的东西?吃饱了肚子的人去劝说别人禁食,这样的教师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强盗可能会指责他人贪心,但基督的牧师应该舌头、内心和手一致。”
汤玛士•普雷菲尔Thomas Playfere)在他的《说得好,行得好》中也讲得非常有趣。“在士每拿这个城市有一个荒诞的演员,用指头朝着地说,‘哦,天啊!’那地方的首长伯雷莫一看见,就再也忍不住了,很生气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这个傻瓜用手失礼,用手指说假的拉丁文。’那些教导得好、行得糟糕的人正是这样的人;不管他们的舌头是怎样说天上,他们的手指却是指着地上;这样的人不仅用舌头讲假的拉丁文,还用手讲虚假的神学;这样的人不按着他们所传讲的生活。但如果他们不改正他们的行为,坐在天上的那一位就要嗤笑他们,并要嘘声把他们赶到台下。”
就算在小事情上,牧师也要小心他的生活应当与他的事奉相一致。他应当特别小心不食言。这应当特别引起注意,甚至要到极端的程度;我们再小心也不能过分,真理不仅要在我们里面,还要从我们身上发出光。伦敦一位很有名的神学博士(我毫不怀疑他现在是在天上——他是一位非常优秀和敬虔的人),他在一个星期天通知人说,他打算探访他所有的会众,并且说道,为了能够完成在一年里访问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一次,他要按着顺序访问所有的固定会友。我非常熟悉的一个人,那时候是一个穷人,知道牧师要来家里看他,就非常高兴,在他认为该轮到他的一两个星期之前,他的妻子就十分仔细地清扫壁炉,把家里打扫得极其整齐,那人早早下班回家,每天晚上都盼望在家里遇上这位博士。这持续了相当一段的时间。这位博士要么是忘记了他承诺的,要么是因这样做太疲倦了,或者因为其它原因,从来没有去这位穷人的家,结果,这个人对所有的传道人都失去了信任,他说,“他们在乎有钱人,但不在乎我们这些穷人。”许多年这个人都没有固定在任何一个敬拜的地方,直到最后他偶然来到爱赛特会堂,一直留作我的听众有好几年,直到神把他带走。要使他相信牧师当中会有任何人,可能是一个诚实的人,能不分厚薄爱有钱人和穷人,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避免造成这样的伤害,就要对我们的言语特别小心。
我们一定要记住,人是非常仔细地看着我们的。在同胞的眼前,人几乎不会贸然作奸犯科,然而我们是活在、行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被成千上万如鹰一般的眼晴看着;让我们如此行事为人,以致假如天上、地上和地狱里都挤满了察看我们的观众,我们都不需要在乎。如果我们能在我们的生活里彰显圣灵的果子,我们公开的位置就大有好处;弟兄们,你们要小心,不要丢掉了这个优势。
我亲爱的弟兄们,当我们对你们说,要为你们的生活谨慎时,我们甚至是说,就算对你们品格最小的部分也要小心。要避免小小的欠债,不守时,说人闲话,给人取绰号,小小的次要的争吵,以及所有那些使香膏粘上了苍蝇的小小的罪。那些降低了许多人名声的自我放纵,我们必不可容忍。那些招人怀疑的不拘礼节,我们必须以清洁的心加以避免。那些使得一些人变得讨厌的粗鲁,使另一些人变得让人蔑视的浮夸,我们一定要将之除去。我们不可因着小小的事情冒极大的风险。我们必须在乎的是按这个原则行事,“凡事都不叫人有妨碍,免得这职分被人毁谤”。
但这不是说,我们应当被我们生活在其中的社会的各样风气或潮流所约束。作为总体原则,我恨恶社会的潮流,蔑视常规,如果我认为冒犯一条礼节规定会有最大的好处,我这样做了就会感到心满意足。不,我们是人,不是奴隶;我们不可放弃我们作为人的自由,而去做那些喜欢温文尔雅,或者以高雅炫耀的人的奴仆。然而弟兄们,任何与罪为邻的粗鲁,我们都必须像对待毒蛇一样加以回避。上流社会的规矩对我们来说是荒谬的,但基督的榜样不是;祂从来没有为人粗鲁、低贱、无礼或不雅。
即使在你们的娱乐中,也当记住你们是牧师。当你们离开阅兵式,你们依然是基督军队中的军官,因而要让这来决定你们自己的表现。如果更小的事情都一定要小心,那么你们对道德、诚实和正直这些大事更应该何等注意呢!在这里,牧师一定不可跌倒。他的私人生活一定要与他的事奉保持良好一致,否则夕阳很快就会落在他身上,他越早退休就越好,因为继续留在他的职分中,这只会使神的事业蒙羞,并且败坏他自己。弟兄们,演讲的时限已经到了,我们必须要停下来。

 
[1]
编注:这个比喻跟罗马天主教选举教皇的方式有关,指的是这些年轻人要进入事奉所依靠的血统关系等。


[2]
指的是主餐。


[3]
指没有人愿意做的工作。


[4]
指的是如果该撒怀疑他妻子做了什么坏事(比如奸淫),他就会处死她。


[5]
司布真在此是引用王上22:31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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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8 09:41: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事奉的呼召

任何有能力传福音的基督徒都有权利传福音;而且,他不仅有这权利,只要他活着,传福音就是他的责任(启22:17)。传福音的工作不是交给少数人的,而是交给主耶稣基督的所有门徒的:每个人按着圣灵交托给他的恩赐的大小,都有责任在他的日子和所处的世代,向教会,以及在不信的人当中尽这种事奉。的确,这个问题超越性别的全体;无论信徒是男是女,被神的恩典加力的时候,都必须摆上自己,尽力扩张人对主耶稣基督的认识。然而,我们的事奉不一定需要一种特别形式的讲道——肯定的是,在某些情形中决不可以是这样,比如说妇女,圣经明令禁止她们公开教导(提前2:12;林前14:34)。但如果我们有能力讲道,我们就一定有责任运用这能力。然而,在这篇演讲中,我指的不是偶然的传道,或者对所有圣徒来说都可以去做的任何其它形式的事奉,而是监督的工作和职分,这包括在教会里教导和履行治理,而这要求一个人把他全部的生命献给属灵的工作,与世界的每一样工作分开(提后2:4);这使这个人有权利靠神的教会供给他肉身的需要,因为他为了他所监督的人的益处,放弃了他所有的时间、精力和追求(林前9:11;提前5:18)。彼得对这样的人是如此说的:“务要牧养在你们中间神的群羊,照管他们。”(彼前5:2)不是教会里每一个人都能做监督或照管的工作——一定要有一些人被监督或照管;我们相信圣灵在神的教会中指派某些人作监督,而让其他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好处而受监督。并非所有人都蒙了呼召去劳苦传道教导人,或者去作长老,或者行使监督的职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当追求这样的工作,因为圣经没有一个地方讲到那些必需的恩赐是应许给所有人的;但那些像使徒一样觉得自己是“受了这职分”的人都应当让自己全心做这如此重要的事工(林后4:1)。没有人可以闯入羊圈作牧人的下手;他必须定睛那牧长,等候祂的呼唤和命令。或者,在一个人要起来作神的使者之前,他必须等候从上而来的呼召;如果他不这样做,而是急匆匆进入这神圣的职分,主将这样论到他和其他像他这样的人,“我没有打发他们,也没有吩咐他们。他们与这百姓毫无益处。这是耶和华说的。”(耶23:32)
论到旧约圣经,你们会发现神的使者在旧约时代宣称自己是担任耶和华所托付使命的。以赛亚告诉我们,当其中一位撒拉弗用从坛上取来的红炭粘他的口时,有耶和华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然后先知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赛6:6-8)在耶和华如此特别临到他,使他有资格履行使命之前,他没有跑动。“若没有奉差遣,怎能传道呢?”这话当时还没有说出口,但先知已经非常明白这严肃的意义。耶利米在他书卷的第一章详细阐述他的呼召:“耶和华的话临到我说:我未将你造在腹中,我已晓得你。你未出母胎,我已分别你为圣。我已派你作列国的先知。我就说,主耶和华啊,我不知怎样说,因为我是年幼的。耶和华对我说,你不要说我是年幼的,因为我差遣你到谁那里去,你都要去。我吩咐你说什么话,你都要说。你不要惧怕他们,因为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这是耶和华说的。于是耶和华伸手按我的口,对我说,我已将当说的话传给你,看哪,我今日立你在列邦列国之上,为要施行拔出、拆毁、毁坏、倾覆,又要建立、栽植。”(耶1:4-10)以西结受命的外在形式不同,但意义是一样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祂对我说,人子啊,你站起来,我要和你说话。祂对我说话的时候,灵就进入我里面,使我站起来,我便听见那位对我说话的声音。祂对我说,人子啊,我差你往悖逆的国民以色列人那里去。他们是悖逆我的,他们和他们的列祖违背我,直到今日。”(结2:1-3)“祂对我说,人子啊,要吃你所得的,要吃这书卷,好去对以色列家讲说。于是我开口,祂就使我吃这书卷,又对我说,人子啊,要吃我所赐给你的这书卷,充满你的肚腹。我就吃了,口中觉得其甜如蜜。祂对我说,人子啊,你往以色列家那里去,将我的话对他们讲说。”(结3:1-4)尽管圣经没有记载对但以理发预言的呼召,但却是借着神所赐给他的异象,以及无论他在独处默想,还是在众人面前行事时,所蒙耶和华极大的恩得到大大验证。我们不需要把所有其他先知都逐个重看一遍,因为他们说话时都宣称,“耶和华如此说。”在现今的时代,祭司职分是赐给所有圣徒的;但就发预言,或与其类似的事,就是被圣灵感动完全献上自己去传扬福音而言,事实上却是对相对而言比较少数的人的恩赐和呼召;肯定的是,这些人需要与先知一样清楚确认自己的位置是正当的;然而,除非有一个类似的呼召,否则他们怎么可以为自己担任这职分作辩护呢?
人也不可以认为这样的呼召只是一种幻象,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代被分别出来,去做教导和监督教会这特别的工作,因为新约圣经对执事的名称本身,就意味着在他们工作之前就已经蒙召。使徒说,“所以我们作基督的使者”;但使者这职分的核心本身,岂不在于它是所代表的君王指派的吗?没有奉差遣的使者会是一个笑柄。敢于称自己是基督使者的人,必须最庄严地感受到主已经把和好的道理“托付”给了他们(林后5:18,19)。如果有人说这是局限在使徒身上的,我要回答说,这封书信不仅仅是以保罗的名义写的,而且还是以提摩太的名义写的,因此包括了使徒职分以外的其它职分。在哥林多前书中我们看到,“人应当以我们(这里的我们是指保罗所提尼——林前1:1)为基督的执事,为神奥秘事的管家。”(林前4:1)肯定一个管家要从主人那里取得他的职分。他不能仅仅是因为他选择要这样,或者被其他人当作是这样,就成了一位管家。假如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推选自己作威斯敏斯德侯爵的管家,然后去处理他的财产,就会有人用最有说服力的方法快快地指出我们的错误。在一个人可以合法成为监督和“神的管家”(多1:7)之前,必须要有明显的授权。
启示录中那天使的名称(启2:1)意思就是使者[1],除非一个人被拣选和按立,否则他怎么可以成为基督的传令使者呢?如果有人质疑天使这个词是指着执事说的,我们会很高兴看到有人证明它可以是与任何其他人有关的。圣灵写给教会的代表,除了那与作监督的长老位置等同的人以外,还会是谁呢?
提摩太得到命令要去尽他的职分——肯定有一些事情是要证明的。一些人是“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提后2:21)人不可剥夺主选择要使用哪些器皿的权力,像祂对大数的扫罗所说的那样,对某些人祂仍要说,“他是我所拣选的器皿,要在外邦人面前宣扬我的名。”(徒9:15)当我们的主升上高天的时候,祂赐下恩赐给众人。值得留意的是,这些恩赐是分别出来做不同工作的人:“祂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弗4:11);从这里可以明显看出,因着我们主升上高天,某些人被赐给了教会作为牧师;他们是神所赐的,因此不是自己提升到自己的位置上的。弟兄们,我相信有一天教会可以对你们说,是“圣灵立你们作全群的监督”(徒20:28),我也祈求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和那作外邦人使徒的一道说,你们的事奉不是由于人,也不是藉着人,而是从主那里领受的(加1:1)。愿在你们身上那古老的应许可以得到实现,“我也必将合我心的牧者赐给他们。”(耶3:15)“我必设立照管他们的牧人,牧养他们。”(耶23:4)愿主亲自在你们各人身上实现祂自己的宣告:“耶路撒冷啊,我在你城上设立守望的。他们昼夜必不静默。”愿你们把宝贵的和下贱的分别出来,就可以当作神的口(耶15:19)。愿主使用你们在各处彰显那因认识耶稣而有的香气,使你们“在神面前,无论在得救的人身上,或灭亡的人身上,都有基督馨香之气。”(林后2:15)有这无价的宝贝放在瓦器里,愿神的这种大能的卓越降临在你们身上,愿你们借此既可以荣耀神,众人中间无论何人死亡,罪也不在你们身上。正如主耶稣上山,随自己的意思叫人来,然后差他们出去传道(可3:13),同样,愿祂拣选你们,呼召你们往上与祂自己相交,差遣你们出去,作为祂拣选的仆人去祝福教会和世界。
一个年轻人怎么能知道自己是否蒙召呢?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要特别严肃地来论述它。哦,愿我们这样做的时候可以得到神的指引!数以百计的人已走错了路,因为讲坛跌倒,这从不结果子的事奉和我们周围日益衰落的教会可以令人忧心地显明出来。一个人错误地认为自己蒙了呼召,这是一个可怕的灾难,对于那不得不忍受他错误的教会来说,他的错误带来最令人痛心的打击。这是一个让人好奇,让人痛苦的反省的题目——有理智的人有多少次弄错了他们存在的目的,朝着本来永远不该他们去追求的目标努力。写出下列诗句的作者一定是见过许多不当占据讲坛的人:

“你们这些哲人,如果可以,请找出
在各样动物之中,
每种光景、种类和大小,
从鲸鱼,大象到苍蝇,
哪一种受造物,是像人一样,
错过他的计划,如此不断犯错!
每一种类都追求它的本位,
寻找享受、安息和食物,
依循本性指引,在它所选所喜好上
从不犯错误;
只有人出错,尽管
拥有理性,大大超越其它全部。
看看例子试试:
牛不会试图飞翔,
或离开林间的牧场
去和鱼儿探索洪水。
在各样生物当中,
只有人才违背他的本性而行。”

当我思想因着在基督教牧养呼召上出错而可能导致的数不清的祸患时,我感觉被恐惧所压倒,真怕我们任何人在反省我们的资格预备上流于懒散;我宁可我们过分怀疑,过分频繁反省,也不愿我们变成地上累赘的人。如果一个人真想试验他是否蒙呼召出来事奉,其实他是不会缺少许多精确的方法的。除非认真寻求,在这点上自我试验,否则他就不要进入事奉,这点非常重要。弄清他自己个人的得救之后,他必须进一步深究承担这职分这呼召的事情;第一点对他作为一个基督徒来讲是至关重要的,第二点对他作为一位牧师来讲同等至关重要。没有得到呼召就做牧师,就像没有归正,只作一个口头承认相信的人一样。在这两种情形里,人都只有一个虚名,再多的东西就什么也没有了。
1.来自天上呼召的第一个记号就是,对这份工作强烈、完全被其吸引的渴望。要算为一种真实的事奉呼召,必然有一种无可抗拒、无法制伏的渴望和火一般的干渴,要把神为我们自己灵魂成就的何等大的事向其他人宣讲;我把这种渴望称为一种“storghv”,就像是季节到了,鸟儿要养育它们的雏鸟一样的激情;这时候雌鸟宁死也不愿离开她的鸟巢。一位非常了解约瑟·阿雷恩的人是这样评价他的:“他对使灵魂归主有一种无限的、无法满足的贪婪。”一次他有机会在所在的大学里取得大学评议员资格,但他选择了当一名教士,因为他“受到一种迫不及待的感召,要投身在直接的事奉工作上。”“如果你可以忍着,就不要进入事奉,”这是一位神学家给那征求他看法的人非常有洞察力的意见。如果在这房间里有任何一个学生满足于当一名报纸编辑,或杂货店老板,或农夫或医生,或者一名律师,或者一位议员,或者一位国王,我奉天地的名请他走自己的路;他不是身上拥有圣灵内住直到充满的那种人,因为一个如此被神充满的人,除了他心里最深处切慕的以外,还会彻底厌倦任何的追求。与此相反,如果你可以说,就算有东印度和西印度所有的财富,你也不能,也不敢与任何其它的呼召结盟,而把传讲耶稣基督的福音撇在一边,那么就可以肯定地说,只要其它方面也是同样令人满意,你就是有这使徒身份[2]
的凭据了。我们必须感受到,如果不传福音我们就有祸了;对我们来说,神的话语一定要作我们骨头里闭塞的火,否则,如果我们承担这事奉,我们在当中就不会快乐,就不能承受这附带而来的舍己,对那些我们去服事的人就没有什么帮助。我讲到舍己,这是我应当大大强调的;因为那真正的牧师工作是充满了舍己,没有对自己呼召的热爱,他很快就要倒下,或者离开这辛苦单调的工作,或者以不满的心态继续下去,有一种疲倦的单调压在他的肩上,就像磨坊里被蒙着眼睛的马一样。


“爱的力量有安慰;
使人心破碎的事情
也能变得可以承受。”
用这种爱束你的腰,你就会临危不惧,没有了这无法抗拒的呼召,即那能胜过魔法的腰带,你就要在愁苦中耗尽精力。
这种渴望必须是深思熟虑的。它不应该是一种未经苦苦思索就突然冒出来的冲动。它应该是我们内心最好的时候所生发的,是我们出于敬畏的心所追求的目标,我们最热切祷告的主题。当财富和舒适引诱人的呼求与它发生冲突的时候,它必须要继续留在我们身上,而且在对每一件事情都按着它正确的价值作了评估、充分计算了代价之后,它必须依然是一种平安、冷静的决心。当我还是个孩子,和祖父一起住在乡下的时候,我看见一群穿着红色外衣的猎人骑马跑过我祖父的那块地,追赶着一只狐狸。我很高兴!我小小的心很激动;我很想跟着猎犬越过篱笆和沟渠。对这种事情我一直都感到有一种自然的爱好,作为一个小孩子,当被别人问到要做什么样的人的时候,我通常会回答说我要当一个猎人。这是一种很不错的职业,真的!许多年轻人对当牧师的观点和我小时候想当猎人的观点一样——仅仅是小孩子一般的想法,他们会喜欢那衣袍和吹号,荣誉、尊敬和安适;他们甚至可能还会愚蠢到一种地步,以为事奉会使他们很有钱。(如果他们把浸信会的事奉和金钱联系在一起,他们可就真是无知了。)对不大思想的人来说,对传道人职分的迷恋是非常大的,因此在这里我要强烈警告所有的年轻人,不要把冲动错误地当作感召,把孩子气的喜好当作圣灵的呼召。
要留心,我所讲的这种渴望一定要彻底没有私心。一个人如果在作最真诚的自我反省后,能够觉察到在他追求监督的职分这件事情上,除了神的荣耀和人灵魂的益处之外,还有任何其它的动机,他最好还是马上离开这件事;因为主厌恶把做买卖的人带进祂的圣殿:带进任何功利的动机,无论是多么微小,都像一瓶香膏中的一只苍蝇,要把一切都败坏了。
这种渴望要不断在我们身上,要成为一种经受得住考验的热情,一种尽管可能尝试过逃离,却无法逃脱的渴望;事实上,这种渴望要随着年岁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它成为一种对传扬神的话语的渴求、切慕和饥渴。这种强烈的渴望是如此崇高美丽,以致每次我觉察到它在一个年轻人怀里发光的时候,即使我对他的能力可能有所怀疑,但我总是不愿意去打消他的积极性。因着我要在后面讲到的原因,可能有必要对这火焰进行压制,但这样做总是需要出于勉励和智慧。我对这种“有烧着的火闭塞在骨中”怀着如此深深的敬意,以致如果我自己不能觉察到这点,我就要立刻离开事奉了。如果你们不能感受到这神圣的发光,我恳求你们回到自己的家里,在你们正确的本位上服事神;但如果肯定罗腾木[3]
的炭火在里面燃烧,就不要使它熄灭,除非其它重大的考虑确实向你们证明,这渴望并不是来自天上的火焰。

2.第二点,人除了要有当牧师的热忱渴望,还必须善于教导以及教导众人的职分所必需的其它资格。一个人要证实他的呼召,就必须要在试验这些事情上有所成功。我不是宣扬,一个人第一次站起来讲话,就必须要像罗伯特·豪尔Robert Hall)后期讲道一样。如果他的讲道不比那位伟大人物一开始讲的时候差,他就没有什么好被斥责的。你们都知道,罗伯特·豪尔一共崩溃过三次,喊着说,“如果这不能使我谦卑下来,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了。”一些最优秀的讲者,在他们一开始的时候都不是最流利的。甚至连西塞罗一开始都受困于声音弱小,难以张口。虽然如此,一个人不能认为他得了呼召去讲道,直到他证明他能够说话为止。神肯定没有创造大鱼去飞,假如大鱼有强烈的愿望要与云雀高飞,那它肯定有一个不明智的志向,因为它没有得到翅膀的装备。如果一个人蒙召讲道,他会得到某种程度的演讲能力,他应当对此加以培养和提高。如果出口的恩赐一开始的时候一点也不存在,它就不大可能会得到发展。我听说有一位先生,他怀有极其强烈的讲道愿望,因而苦苦恳求他的牧师,多次被拒绝后,他终于得到批准作一次试讲。这个机会成了他苦求坚持的终结,因为在宣布了他要讲的经文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除了一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而他带着感情讲完这一点,便下了讲台。他说,“我的弟兄们,如果你们有哪一位以为讲道是一件易事,我建议你上到这里来,把你一切的自高自大除掉。”如果你没有那所需的能力,对你能力的试验就将会深深向你揭示出你的不足。就我来看,没有什么比这种方式能更好达到这个目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好好试验自己,否则我们就不能肯定地知道神是否呼召了我们;并且在试验期内,我们必须要常常自问,从整体来看,我们是否能够借着这样的讲论造就他人。
然而,我们一定不要仅仅局限于用我们自己的良心和判断力来做试验,因为我们是糟糕的裁判。某一类型的弟兄有特别大的能力,发现他们的演讲得到了非常奇妙和来自神的帮助;假如这想法有任何根据,我可就要羡慕他们满有荣耀的自由和自我满足;但是,哎呀!我不得不频繁地为着我作为讲者的缺点和失败而痛苦悲伤。我们自己的意见并不大可靠,但从有判断力、体贴圣灵的人那里却有极多可以学习的地方。在我们许多乡间的教会里,那渴望进入事奉的年轻人要在教会会众面前传道,这绝非是可以用来约束所有人的原则,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古老传统。对有这志向的年轻人来说,这几乎说不上是一件非常让人愉快的事,在许多情形下,对会众来说这也几乎不是什么非常造就人的操练,但这仍有可能成为一项很有益处的操练,救他免得在公众前暴露出自己的极度无知。安斯比的教会手册里有下面一条:
对小罗伯特·豪尔蒙召承担事奉之工的简短记载,安斯比教会,1780年8月13日:
罗伯特·豪尔于1764年5月2日生于安斯比;甚至在童年时,他就不但认真,而且在能清楚讲话之前,就有了暗中的祷告,而且总是全心倾慕事奉的工作。还没有到七岁他已经开始写作赞美诗,并在此事上显示出敬虔、沉思和天赋的标记。在8岁到9岁间他作了几首赞美诗,得到许多人称赞,其中一首在当时被刊登在《福音杂志》上。他写下自己对不同信仰主题和圣经选段的想法。他同样对学习有极大热情,有如此的长进,以致他在乡间教师的手下不能再进一步得到指教。当时他被送往北安普敦寄宿学校,在约翰•莱兰John Ryland)牧师的照看之下,在那里停留了一年半时间,在拉丁文和希腊文上有了极大进步。1778年10月,他前往布里斯托的学院,在伊文斯牧师的照看下;1780年8月13日,16岁3个月的时候被本教会差派进入事奉。教会对他承担这伟大工作的能力感到满意,是因为在培灵聚会中有讲道机会轮到他时,他对圣经不同的部分作讲论;一共大约有四年的时间,他靠着祷告承担了这种工作的一部分;并且当他在家的时候,因着教会的请求,常常在主日早晨讲道,令人非常满意。他们因此热切并一致请求他庄重地分别出来,为公众服务。相应地,在上面提到的那日子,他在教会面前经他父亲审查,查验关于他事奉的盼望、动机和目的,同样人们也希望他对他的信仰立场作出一个宣告。这一切完成之后,教会很满意,他们因此举起右手,用庄严的祷告把他分别出来。那时他的父亲根据提摩太后书2:1,“我儿啊,你要在基督耶稣的恩典上刚强起来”向他作了一篇讲论。就这样,他被差派出去,并在下午以帖撒罗尼迦后书1:7,8作了布道。“愿主祝福他,赐他极大的成功!”
我们应当很看重那些与主生活密切的男女所作的判断,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判断是不会有错的。然而这种根据不是最终,也不是无误的,只能按照那些被请教之人的智力和虔诚程度加以评估。我还记得,一位在敬虔上胜过世上众人的基督徒师母是怎样切切劝我不要讲道的;我尽力按着坦率和耐心来看待她的意见——但那些有更多更广泛经历的人的判断胜过了这判断。怀有疑问的年轻弟兄下一次去到乡间教会或村庄聚会处传讲神的话语时,最好还是把他们最有智慧的朋友一同带上。我留意到——并且我们尊敬的朋友,罗杰斯先生也同样观察到——你们诸君,你们这些学生,在整体上你们彼此的判断是很少有错的。几乎没有一次,经过上上下下,整个学院对一位弟兄的总体看法是出错的。不像我们有时候看的那样,人对彼此作出判断,这并非是不可能做成的事。因为在课堂上,在祷告聚会,在交谈中,以及在许多信仰的活动中都彼此见面,所以你们就能彼此评价;一个明智的人是不会贸然置整个集体的意见于不顾的。
如果我不补充说,光有造就人、教导人的能力是不够的,那么在这一点上我就是说得不完全了。要想把牧师的特征说得完全,就一定还要探讨其它的才能。纯正的判断力和实在的经历必须指教你们;温和的风度和热爱的情感必须支配你们;坚强和勇气必须要表现出来;温柔和同情必不可少。善于管理的恩赐和善于教导的恩赐同样必不可缺。你们必须得到装备去带领,预备好要坚忍,并能够坚守。在美德上你们必须比其他人高出一头,能够作他们的父亲和师傅。认真去看提摩太前书3:2-7和提多书1:6-9所列举的监督职分的资格标准。如果这样的恩赐和美德不在你们身上多而又多,你们有可能会是一位成功的传福音的人,但作为牧师,你们就是微不足道了。
3.为了进一步验证一个人的呼召,除了稍微运用他的恩赐(就像我已经讲过的那样),他还必须要能看见,在他的努力之下,有某种程度的归信工作正在成就,否则他就可以得出结论,他是犯了一个错误,因此能用最好的方法走回头路。我们不可期望第一次公开讲道,甚至第二十次讲道,就得到评价,认定我们取得成功;一个人如果觉得自己是蒙召讲道的,他甚至可以给自己一生的时间去试验,但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人是被分别出来承担这事奉,在有人通过他这被神使用的工具被争取过来得以认识耶稣之前,他的使命是没有得到印证的。作为一个工人,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仍要做工;但作为一位牧师,在结果变得明显之前,他不能确定自己的呼召。听到我第一次使人归信的喜讯时,我的心是何等欢欣跳跃!我决不满足于会众满员,朋友们善意的评价;我渴慕听到人心被破碎,看到眼泪从悔改之人的眼中流下。因着一位贫穷苦力的妻子承认她感到罪疚,藉着我星期天下午的讲道找到了救主,我是何等欢喜,就像发现了宝藏一般:现在我眼见她所住过的小屋;请相信我,这总是像画面一样浮现。我很清楚记得她被接纳进入教会,她临终和她回天家的情景。她是我事奉的第一个印证,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宝贵的印证。没有哪一位看她头生儿子第一眼时的母亲,会比我更充满欢喜。那时我很想唱童贞女马利亚唱的那首赞歌,因为我的心确实尊主为大,因为祂顾念我的卑微,给我极大的荣耀,去做一份所有的世代都要因此而称我为有福的工作,当时我就是这样看待一个人的归正相信的。在你可以相信传道应该是你一生的工作之前,你必须要在你还不是全职事奉时看到某种程度使人归正的成果。要记住主藉着先知耶利米所说的话;这些话非常切中要点,应该使所有不结果子的传道人惊惶:“我没有打发那些先知,他们竟自奔跑。我没有对他们说话,他们竟自预言。他们若是站在我的会中,就必使我的百姓听我的话,又使他们回头离开恶道和他们所行的恶。”(耶23:21,22)我很惊奇,人怎么可以年复一年没有人在他们的事奉下归信,却继续心安理得地讲道。难道他们没有怜悯他人的心肠吗?在此事上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责任吗?他们岂敢虚妄地曲解神的主权,以此来把怪责推在他们的主身上呢?还是他们以为保罗栽种,亚波罗浇灌,神却不使之生长?没有接着而来的迹象,他们的才华,他们的哲学,他们的口才,甚至他们的正统都是虚妄的。如果没有把任何人带到神那里,他们怎么可能是神所差派的呢?没有言语能力的先知,禾苗枯萎的撒种人,捕不到鱼的渔夫,不能杀敌的士兵——这些人是神的仆人吗?肯定的是,当一个挖地的人,或打扫烟囱的人,都要比站在事奉的位置上,却完全不结果子的树要好。最卑微的职业也给人类带来一些益处,但那占据讲坛、从来不以引领人归信来荣耀他的神的可怜人是一纸空白,是一种侮辱,是刺眼的,是一种危害。他不配他所吃的盐,更不配他的口粮;如果他投书报纸埋怨工钱微薄,他的良心(如果他还有良心的话)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你所有的是你不配得的。”也许有干旱的时候,是的,荒年可能会吃空以前的丰收,但在整体上,仍然会有果子,归荣耀给神的果子;同时,那一时的荒凉要使人心充满无法言说的苦楚。弟兄们,如果主没有给你对灵魂的迫切热心,那就继续做你目前的工作好了;但请避开讲坛,就像你是看重你心里的平安和你将来的救恩那样。
4.然而,我们的求问还应多迈出一步。主对谁要当牧者的心意,是藉着教会多多祷告之后所作的判断显明出来的。你的讲道要得到神子民的接受,这是对你呼召的一个必要证据。神通常为那些祂呼召来奉祂名开口的人打开一道门。不耐烦的人会推开门,或把门拆掉,但信心是等候主的,在合适的时候有机遇赏赐给它。当机遇来到时,我们的试验也来到了。站起来讲道,我们的灵要受到会众的判断,如果它被定为不合格,或者按一般的情形,如果教会得不到造就,结论就是不容辩驳的了,即我们不是神所差遣的。为了指导教会,神的话语记载了一位真正的监督的标志和记号;如果遵照这样的指引,弟兄们在我们身上看不到我们有所要求的资格,因而没有选举我们进入这个职分,那就很清楚了,就是不管我们传福音传得多么好,牧师的职分是不属于我们的。并不是所有的教会都很有智慧,也不是所有的教会都靠着圣灵的权柄作判断,而是其中许多都靠肉体作判断;然而,在我自己的恩赐和美德这如此个人化的主题上,我宁愿接受一群神子民的意见,也不愿依靠我自己的看法。无论如何,不管你是否重视教会的判定,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没有羊群充满爱的认同,你们没有一个人能成为牧师;所以对你们来说,如果这不是一个正确的指标,至少也是一个实用的标志。如果你从主而来的呼召是真实的,你是不会静默不出声太久的。正如人寻求时势,同样时势也寻求人。神的教会总是迫切需要活生生的牧者;对她来说,一个牧人总要比俄斐的精金更为宝贵。正式的官员确实会有缺乏要挨饿,但主所膏抹的人从来不会没有所托付的羊群,因为有灵敏的耳朵,凭着那些人说的话认出他们,也有准备好的心,欢迎他们到神给他们设立的位置上。为你们的工作预备好自己,这样你们就决不会没有工作。不要跑来跑去,不经邀请就擅自到这里那里讲道;要更关心你们的能力,胜过关心你们的机会,要为你们与神同行发出更大热忱,超过关心能力和机会这两样东西。羊群会知道神所派来的牧人;看守羊圈的会为你们开门,羊群会认得你们的声音。
在我第一次发表这篇演说的时候,我还没有看过约翰·牛顿写给一位朋友关于这个主题的那封让人称羡的信;它几乎和我自己的思想完全吻合,因此我愿冒着被人以为是抄袭的风险(在这情形里我肯定不是的),给你们读一读这封信:
“你的情况让我想起自己的情形;我对进入事奉的初步愿望,伴随着极大的不确定和困难,因着我的朋友们各种不同和互相矛盾的意见,我自己的思想就更加糊涂了。我要给的意见是那痛苦的经历和操练的结果,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也许不会不蒙你接纳。我恳求我们的恩主使用这意见。
像你一样,对于什么是,什么不是进入事奉的正确呼召,我困扰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这很好解决;但也许对你来说并非如此,而是要直到主按你自己的情形向你显明为止。我没有太多时间讲我所能讲的事。简单来说,我想这主要包括三件事:
1.有一个热忱、恳切的愿望,去参与事奉。我想一个人一旦被圣灵感动去做这种工作,他就宁愿要做这个工作,也不要真的可以得到千万金银;这样,尽管有时候他对比感到自己的能力极大不足(因为应当设想的是,如果这种呼召真的是出于神,就会有谦卑和自我降卑随之而来),认识到这工作的重要性和困难,因而被吓倒,然而他却不能放弃。我认为一个很好的准则,就是问这一点,讲道的愿望是不是在我们最属灵,对神的事最活泼,并在主面前完全俯伏在尘土中的时候最为强烈?如果是这样,这就是一个好标记。但如果,像有时候会有的情形,一个人非常渴望向别人讲道,却发现在自己心里对恩典的饥渴极小,那么要担心的就是,他的热情是出自一种自私的动力,而不是出于神的灵。
2.除了这种充满感情的盼望和预备传道的心志,在适当的时候还必须在恩赐、知识和言语方面有一定程度的称职能力表现出来。肯定的是,如果主差派一个人去教导别人,祂就必然会给他装备能力。我相信有很多人出于好意要作传道人,但他们这样做却越过了他们的呼召,或者走在了呼召的前面。看来一个牧师和一个平信徒的主要分别是在于那些事奉的恩赐,这些恩赐加给他,不是为他自己的缘故,而是为了造就其他人的缘故。但我要说的这些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不可期待它们立刻出现,而是渐渐的,在使用正确途径的过程中出现。它们对于尽牧师的职责来说是必需的,但却不是没有就不能盼望去进行事奉的先决条件。就你而言,你很年轻,在你面前有时间;所以,我想你还不需要自我烦恼,问自己是不是已经有了这样的恩赐。如果你的渴望坚定,又愿意在祷告和勤奋中等候主赐下这些恩赐,这就足够了;因为你目前还不需要这些恩赐。[4]
3.那证明呼召是正当的最后一点,就是在神的护理下有相应的开路,有逐渐的、一系列的过程,指出实际进入这种工作的方法、时间和地点。在这些合在一起的事情发生之前,你不可强求自己思想上总是没有犹豫。在这方面主要的谨慎是,不要情况一出现就太过匆忙抓在手上。如果是主的旨意带领你进入祂的事奉,祂就已经命定了你的地点和服事,尽管你现在不知道,但在合适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即使你有天使一样的才能,但除非神的时候到了,在祂把你带到祂定意用你为途径去祝福的人们那里之前,你是无法使他们得益处的。在这里,当我们的热情高涨,要约束自己在谨慎的界限之内是非常困难的;我们的心感受到基督的爱,对可怜罪人的温柔同情,这些都很容易推动我们过早地突围而出;但那信的人不会仓促行事。我有大概五年的时间服在这种约束之下;有时候我觉得,即使是在大街上,我还是要讲道。我听了一切似乎很有道理的话,也听了许多似乎没有多少道理的话。但主满有恩典,也好像是我意识不到的,用荆棘堵着我的路;要不然如果任由我自己的灵,我就肯定会过早进入事奉,导致自己无法进入祂在祂看为好的时候喜悦把我带进来的这被神使用的领域当中。现在我能清楚看见,在我首先想要出去的那个时候,尽管我的动机总体上是好的(至少我希望是如此),然而我过高估计了自己,并缺乏这如此伟大事奉所必不可少的属灵判断力和经验。”
也许有这么多就够了,但如果我可以再详细说一说我怎样对待那些渴慕进入事奉的人的经历,我还是要讲同样的话题。我不得不不断去尽克伦威尔的检验员[5]
得尽的那吃力不讨好的责任。我有责任提出意见,就是应不应该给某些想成为牧师的人提供帮助。这个本分是责任重大的,需要异乎寻常的小心。当然,我不是抬举自己,去判断一个人是否应当进入事奉,我的审查仅仅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就是本学院是否应当帮助他,还是让他自己负责自己。我们某些满有爱心的邻居指责我们说,这里是在开“牧师工厂”,但这个指责是一点也不真实的。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要生产出一位牧师,假如我们真的想这样做,我们就必然要失败;除了那些自称已经是牧师的人之外,我们不接受任何人进入本学院。如果他们称我是牧师杀手,这倒更接近事实,因为相当多的入门者从我手上接过了他们的死亡判决;思想我所做的这件事情,我的良心完全平安。要劝说一位申请进入本学院的年轻弟兄不要这样做,这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份艰巨的任务。我的心总是朝最有恩慈的方面去想,但对教会的责任促使我用最严格的分辨力去作判断。在听完申请人说的话,看完他的推荐书,以及看了他对问题的回答之后,如果感到主很肯定没有呼召他,我就不得不对他这样讲。某些例子是很有代表性的。有一些提出申请的年轻弟兄热切希望进入事奉,但令人痛苦的是,很明显他们主要的动机是雄心勃勃,要出人头地。从一般的角度来说,这样的人,他们的追求是值得夸奖的,但讲坛绝不能成为雄心壮志用来攀登的梯子。如果这样的人参军,他们不达到最高层是绝不会罢休的,因为他们定意要往上努力攀登——在这种情况下这是非常值得称赞、非常正确的;但他们接受了这种观念,就是如果进入事奉,就要成为很出众的人;他们感觉到才华绽放,认为自己比普通人伟大,因此,他们把事奉看作是一个平台,要在上面展示他们自以为有的才能。每当这很明显,我都觉得一定要按着苏格兰的老话,“让他走自己的老路”好了;如果他们进入主的事奉,我相信这样的灵总会一事无成。我们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夸口的,如果真的有,要去炫耀的最不恰当的地方就是在讲坛上;因为正是在讲坛上,神使我们每天体会到我们自己的微不足道和一无是处。

人自从归正以来,若暴露出思想薄弱,很容易就被带领去接受古怪的教义,或者落入罪恶的人群和大罪,不管他们宣信的是什么,我是从来不愿鼓励他们进入事奉的。如果他们真的忏悔,就让他们留在后排。像水一样不定,他们是不会成为优秀的人的。
同样,那些不能忍受苦难娇里娇气的人,我会推荐他们去别处。我们需要战士,而不是纨绔子弟,我们需要热忱的工人,而不是优雅的闲懒之人。在申请进入学院之前什么也没有做过的人,我们告诉他们,要想得到认可,他们首先要通过努力赢得荣誉。热切爱人灵魂的人是不会等待先受训练才去服事他们的主的,而是马上去服侍祂。
有一些好弟兄向我提出恳求,他们以怀有过度的激烈和热心,并很显然的空空头脑著称;这些弟兄可以不住地讲论,却什么也没有讲——他们践踏着、拍打着圣经,而从里头却引不出任何东西;热忱,极其热忱,行出最让人痛苦的生产之苦,但从里头什么也出不来,连一只可笑的老鼠也生不出来。到处都有狂热分子,他们连思想或说出五个连贯的看法也不能够,他们的能力是最肤浅的,他们的狂傲是巨大的,这些人能够大声、咆哮、激昂、狂怒、撕裂一切,但这些噪音全是出自空空的鼓。我认为,这些弟兄有没有教育也一样可以做到这些,所以我通常都会拒绝他们的申请。
另外的一大群人想要上讲坛,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能教导,也不愿学习,然而却非要成为牧师不可。像那在帕纳塞斯山[6]
上睡上一觉,然后就以为自己成了一名诗人一样,他们曾经厚颜无耻地把一篇讲道强加给听众听,现在,除了讲道,其它一切都不能给他们满足了。他们要如此匆忙离开裁缝的工作,以至于为了成就他们的目的,他们撕裂自己身为其成员的教会。站柜台是羞辱的,讲台的坐垫是值得追求的;他们厌倦了天平和砝码,一定要在圣所的天平上一试身手。这样的人,像大海的狂涛,通常泛出自己蒙羞的泡沫,和他们说再见,我们可真高兴。

身体上的软弱也会让人质疑一些优秀之人的呼召。我不会像解剖学家欧斯塔奇那样,用人的体格来判断他们,但人总体的体格并非小事。狭窄的胸脯表明这人生来就不适合作公开的演讲。你们可能会感到奇怪,但我依然满怀确信,如果一个人胸膛收窄,肩宽不够,那么全智的造物主就没有打算让他经常传道。如果神真的要他去讲道,祂就会给他一定的胸廓宽度,足够产生一定的肺活量。当耶和华想要让一种受造物奔跑时,祂就赋予它敏捷的腿脚,如果祂想要让另外一个受造物去讲道,祂就会赋予他合适的肺。一位话说一半要停下来劳动他的气泵的弟兄,应当自问有没有其它更适合他去做的工作。一个不带着痛苦几乎就说不完一句话的人,岂有极大可能是蒙呼召“大声喊叫,不可止息”的吗?例外是会有的,但这一般的原则岂不是很有道理吗?有缺陷的口、口齿不清的弟兄,通常神都不呼召他们讲道传福音。这同样适用于那些没有腭,或腭不完全的弟兄身上。
不久前我们收到一位年轻人的申请,他的口颌有一种圆周的运动,让人看上去极其痛苦。他的牧师推荐他,说他是一位非常圣洁的年轻人,是把一些人带领到基督里来的器皿。这位牧师希望我接收他,但我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正当的地方。看他讲道,要我不发出笑声,就算把他施的所有金子给我作奖赏,我也是做不到的,很有可能,他的听众里十个就会有九个要比我更加敏感。一个人有一条很大的舌头,填满了他的口,让他说话不清,另一个人没有牙齿,还有一个人结结巴巴,另外一个不能念出字母表中的一些字母,我很痛苦,要回绝他们,理由是神没有给他们这些身体上的工具,而正如祈祷书上所说的那样,这些是“普遍必需的”。

我遇见一位弟兄——我是说一位吗?我曾遇见十位、二十位、一百位这样的弟兄,他们恳求说,他们肯定,而且相当肯定他们是蒙了呼召来事奉——他们之所以对此相当肯定,是因为他们在其它每一份工作上都失败了。这是一种很典型的故事:——“先生,我被派到律师的办公室,但我决不能忍受这种被监禁的感觉,学习法律也不能令我自在;神的护理很清楚堵上了我的道路,因为我丢了工作。”“那你又做了什么?”“嗨,先生,我被吸引开了一家杂货店。”“你成功了吗?”“先生,我认为我从来不是做生意的料,主看来在这方面堵上了我的出路,因为我失败了,落在很大的困难里。然后,除了售卖茶叶以外,我又在人寿保险公司里干了一点活儿,接着尝试开一所学校;但我的路被堵上了,在我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我觉得我应该成为一位牧师。”我的回答通常是,“是的,我明白;你在其它每一件事上都失败了,所以你认为主特别赋予你做祂事奉的能力;但我恐怕你忘记了,事奉所需要的是最优秀的人,而不是那些任何其它事情都做不了的人。”一个能成功地作传道人的人很可能会很胜任去做一家杂货店老板,或一名律师,或任何其它工作。一位真正有价值的牧师应该在每一件事情上都很优秀。一个能年复一年使会众保持合一,成为在连续几百个安息日里[7]
造就他们的器皿的人,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他一定是拥有某些能力,决不是一个傻瓜或什么也干不成的人。耶稣基督配得上由最优秀的人来传讲祂的十字架,而不是那些脑袋空空、没有方向的人。

我曾有幸与之相处的一位年轻人,在我脑海里如照相般留下他精致的印象。他的脸看上去就好像全本《骄傲与骗术大全》的封面。一个安息日早上他传话到我的办公室,说他必须立刻见我。他的大胆使他得到引见;当他来到我面前时,他说,“先生,我要进你的学院,希望马上就进。”我说,“先生,我怕我们现在没有位置留给你,但你的情况会得到考虑。”“但我的情况很特别,先生;也许你以前从来没有收过像我这样的申请。”“很好,让我们看看吧;秘书会给你一张申请表,你可以星期一来见我。”他星期一来了,带上了对申请表的问题最与众不同的回答。关于书,他宣称他读过所有古代和现代的作品,在列出一大份清单后他加上一句,“这只不过是一份选择出来的单子;在各方面我都有最广泛的阅读。”至于他的讲道,他可以举出最好的推荐书,但认为这几乎不需要,因为亲自面见就可以马上说服我相信他的能力。当我说,“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时,他非常惊奇,“先生,为什么不能?”“我要明确告诉你,你是如此聪明得吓人,我不敢因接纳你进我们学院而冒犯你。我们学院只有普通人:院长、教师、学生都是成就一般的人,你到我们中间就太屈尊了。”他很严肃地看着我,以威严的姿势说,“你是不是在说,因为我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天才,在自己身上培养出了一种极为难得一见的深邃思想,我就被拒绝进入你的学院吗?”面对他的天分所散发的压倒人的威严,我尽量平静地回答说,“是的,正是为了这个理由。”“那么先生,你应当容许我试一试我的讲道能力;选你想要选的任何经文,或者按你喜欢提的任何题目,就在这房间里我将就此演讲,不假思索就此讲道,你就会大吃一惊的。”“不,谢谢了,我宁愿不麻烦自己来听你讲了。”“麻烦,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你能得到的最大的快乐。”我对他说,这可能是,但我觉得自己不配这样的特权,所以花了很长时间与他道别。当时我不认识这位先生,但他后来在警察局被证明,他并没有他讲的一半聪明。
偶然我们会收到申请,你们可能会惊讶,申请人很明显是讲话相当流利的,对我们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得很好,除了那些关于他们教义观点的问题之外,对此我们反复地得到这样的回答:“某某先生愿意接受学院的教义,不管它们是什么!”对所有这样的情况,我们都不会有片刻的思量,马上就给予否定的答复。我提这件事,是因为这表明了我们的信念,就是没有知识、没有确定信念的人,是没有得到呼召进入事奉的。当年轻人说他们还没有对神学考虑清楚,他们就应当回到主日学班,直到清楚为止。一个人混进学院,假装说他思想开放,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真理,他也乐意受教,但还没有对诸如神是否有出于恩典的拣选和祂是否会爱祂的子民到底这样的事情考虑清楚,这对我来说是完全畸形可怕的。使徒说,“刚入教的不可……”;而一个对这些问题不清楚的人,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刚入教的人,应当被派去要理问答班,直到他学会福音的基要真理为止。
先生们,我们在来生毕竟要用事奉的实际证据来证明我们的呼召;如果没有恰当地自省我们就上路,这就太可悲了。这是一件可悲的事,因为要是这样,我们的结局可能就是蒙羞地离开事奉。一般来说,经历是我们最确实的试验,如果神年复一年支撑着我们,把祂的祝福赐给我们,我们就不需要其它的实验来证明我们的呼召。我们在道德和属灵方面是否合格,这要由我们事奉的工作来验证,并且这是所有试验中最可靠的。在交谈中我从某人那里听说马修·韦克斯Matthew Wilks)在审查一位想当宣教士的年轻人时所采用的一种方法;就我的判断而言,这试验的细节虽不合我的口味,但它的要旨是很好的。这位年轻人想受伦敦差会差派去印度当宣教士。韦克斯先生受指派去看看他是否合适做这份工作。他写信给这位年轻人,告诉他第二天早上6点钟来见他。这位弟兄住在好几里路以外,但他准时在6点到了。然而,韦克斯先生直到几个钟头之后才走进房间。这位弟兄等着,觉得奇怪,但很耐心。最后韦克斯先生终于到了,用他一贯的鼻音这样向这位候选人说话,“好,年轻人,那么说你想当一名宣教士?”“是的,先生。”“你爱主耶稣基督吗?”“是的,先生,我希望是这样。”“你受过任何教育吗?”“是的,先生,有一点点。”“好,我们现在要考考你;你能拼‘猫’这个单词吗?”这年轻人看上去糊涂了,几乎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这如此荒谬的问题。他的思想似乎是在生气和顺服之间卡住了。但过了一会他平静地回答,“C, a, t,猫。”“很好,”韦克斯先生说道,“接下来,你能拼‘狗’这个单词吗?”我们年轻的烈士犹豫了,但是韦克斯先生用他最冰冷的语气说,“哦,请不要介意;不要怕羞;你拼前一个单词拼得太好了,我想你也是能够拼这个的:虽然难度很大,但不是太高,你可以不必害羞就做得到的。”这位年轻的约伯回答说,“D, o, g,
狗。”“很好,那对了;我看到你是能拼写的,现在考你的运算;二乘二等于几?”韦克斯先生没有按着基督教强健有力的方式得到“二乘二”的答案,这可真是一个奇迹,但这位忍耐的年轻人给出了正确的答案,然后被打发走了。马修·韦克斯在委员会上说,“我由衷地推荐这位年轻人;我已经负责任地审查了他的推荐书和品格,除此之外,我还给了他一个很少人可以忍受的罕有的个人试练。我试验了他的舍己,他一大早就起来了;我试验了他的脾气,也试验了他的谦卑;他能拼出‘猫’和‘狗’,可以说出‘二乘二等于四’,他作宣教士是会非常出色的。”在这里,据说这位老先生以如此糟糕的品味所做的事,我们自己可以做得更为恰当。我们必须试验,看看我们是否能忍受别人冷眼相看、疲劳折磨、毁谤、讥笑和苦难;我们是否能够为了基督的缘故成为万事中的渣滓,被人全然轻看。如果能够忍受这一切,我们就有一些证明自己是拥有主耶稣基督真正仆人所当有珍贵品格的特征了。我严重质疑我们中的一些人是否会发现,我们这些主的器皿要远航,是否还是像我们以为的那样适合航行。哦,我的弟兄,当你们还在这港湾的时候,要努力做好准备;并要殷勤为你们这崇高的呼召装备自己。你们会遇上足够多的试炼,如果你们出去,不是从头到脚有这呼召明证的武装,你们就有祸了。你们要与马赛跑,不要让步行的人在你们初步学习的时候就让你们疲惫。魔鬼游行各处,跟从牠的人有许多。要证明你们自己,愿主预备你们经过那肯定在等候着你们的熔炉和火窑。你们的试炼可能不是在每方面都像保罗和他的同伴所遇上的那样严重,但你们一定要预备好面对同样的磨难。让我给你们读一读他那值得我们牢记的话,也让我恳求你们在听这些话语的时候祷告,让圣灵加添你们力量,使你们能面对那在你们前面的一切。“我们凡事都不叫人有妨碍,免得这职分被人毁谤。反倒在各样的事上,表明自己是神的用人,就如在许多的忍耐,患难,穷乏,困苦,鞭打,监禁,扰乱,勤劳,警醒,不食,廉洁,知识,恒忍,恩慈,圣灵的感化,无伪的爱心,真实的道理,神的大能。仁义的兵器在左在右。荣耀羞辱,恶名美名。似乎是诱惑人的,却是诚实的。似乎不为人所知,却是人所共知的。似乎要死,却是活着的。似乎受责罚,却是不至丧命的。似乎忧愁,却是常常快乐的。似乎贫穷,却是叫许多人富足的。似乎一无所有,却是样样都有的。”



 
[1]
译者注:英文钦定版启把2:1中的“使者”翻译作“天使”。


[2]
编注:司布真这里讲的“使徒身份”,意思是指作神的使者,而不是指使徒的职位。


[3]
译者注:出自诗篇120:4。


[4]
我们不敢如此肯定地这么说。在盼望得到鼓励前,恩赐多多少少要显明出来。然而,在总体上我们是认同牛顿先生的。


[5]
译者注:英国历史上,在克伦威尔执政时期处理事奉资格证书的人。


[6]
指的是那在传说中充满诗歌灵感的山。


[7]
编注:司布真这里说安息日是指“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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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8 09: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传道人的私下祷告
传道人当然在常常祷告方面超越众人。他和普通基督徒一样祷告,否则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他要比普通基督徒祷告得更多,否则他就不合格担任他所担当的这个职分。伯纳德Bernard)说,“如果一个人在职分上为最高,在灵魂上为最低;在位置上第一,在生命上最后,这便是全然可怕。”牧师的责任是高超发光的,使他所有其它关系都带上美好色彩;如果他是对他的主人尽忠,他就会在所有这些关系中表现出他的祷告之心。作为公民,他的国家有他的代求是有福的;作为邻舍,那些离他很近的人在他的祈求中得到记念。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都祷告;他努力使他的家庭敬拜成为他羊群的榜样;如果神祭坛上的火在其它地方开始衰微,在主所拣选的仆人家中,这火却要被照看得很好——因为他留意早晨和晚间的献祭,要使他的住处成圣。但他的一些祷告是关于他的职分的,我们计划在这些演讲中引领大家着重讨论这些祷告。他作为牧师献上特定的恳求,在这方面他亲近神,胜过他在所有其它关系上一切的亲近。
我认为,作为牧师他总是在祷告。每次想到他的工作,无论他是正在其中或者不是,他都向上发出恳求,把他神圣的愿望像瞄准得很好的箭一样射向天空。他并不总是在做祷告这个动作,但是他活在祷告的精义之中。如果他的心放在他的工作上,不管是吃喝,是休息放松,是上床睡觉,还是早上起身,他都不能不体会到渴求的热切、思虑的重担和对神依靠的纯一;因此,无论是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他都是在不断祷告。如果天底下有任何一个人是一定要行出“不住祷告”这条命令的,这个人肯定就是基督教牧师。他会遭遇独特的试探、特别的试炼、非凡的难处,并承担超乎寻常的责任,他需要在重大的人际关系上与神交通,在微妙的关系上与人相交;所以他比平常人需要多得多的恩典,既然他明白这点,他就被带领不断向那大能者呼求得力量,说道,“我要向山举目,我的帮助从何而来。”阿雷恩有一次写信给一位密友,“尽管我容易变得不安稳,很快就没有了依托,然而在我看来,我像一只离了巢的小鸟,绝不会变得安稳,直到回到我与神相交的老办法中;就像罗盘上的指针,不指向北极就不会停下来。我可以和教会一道,靠着恩典说道,‘夜间我心中羡慕,我里面的灵切切寻求。’我的心早晚和神在一起——我一生所做之事,我的喜乐就是寻求祂的面。”哦,属神的人,这一定要成为你行事的方式。如果作为牧师你们不是惯于常常祷告,你们就极其可怜。如果将来你们蒙召去承担或大或小的教会牧师职分,如果你们在隐秘的灵修上变得闲懒,不仅你们很可怜,你们的会众也会很可怜;除此以外,你们还要受到责备,那日来到,你们将蒙羞抱愧。
我几乎不需要向你们举荐私下灵修的甘甜用处,然而我不能不提。对你们这些神的使者来说,施恩座有一种超过一切所能估量的好处;越熟悉天庭,你们就越能行使好你们属天的托付。在塑造一个人,使他在事奉中蒙神看重的所有影响中,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他自己熟悉施恩座更为有力量的了。和学生因着与神相交所得到的属灵和美好的炼净相比,学院课程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是粗糙和流于外表的。当尚未成为正式牧师的人忙于预备的时候,祷告是那位伟大的窑匠铸造器皿所使用的工具。与我们的密室相比,我们所有的图书馆和书房都仅仅是空荡的而已。我们在私下的祷告中成长,变得大有能力,并且得胜。
当你们的讲道还处在预备阶段的时候,你们的祷告是你们最有能力的助手。当其他人像以扫一样还在为自己的份打猎的时候,你们靠着祷告的帮助,就能够在靠近家的地方找到美味,也可以诚实地说雅各曾如此虚假地说的那句话,“耶和华……使我遇见好机会得着的。”如果你们能把你们的笔蘸进你们心里,热切恳求主,你们就会写得很好;同样,如果把你们的事情收聚在你们的膝盖上,来到天门前,你们就不会讲得不好。作为思想上的操练,祷告将会把许多题目带进脑海里,在选择专题上提供帮助,而作为高高在上的属灵操练,它将会洁净你们里面的眼睛,使你们能够从神的光中得见真理。除非你们用祷告的钥匙来打开,否则经文经常会拒绝显露它们的宝藏。当但以理祷告的时候,书卷是何等奇妙地向他打开!彼得在房顶上学到了何等多的东西!密室是最好的书房。解经家是很好的老师,但那位天上的作者本人是好得无比,而祷告是直接向祂呼吁,求祂帮助我们要做的事情。借着祷告使自己进入一处经文的精髓(即用神圣的吸取努力进入它,就好像虫子钻洞进入坚果的核心一样),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祷告提供了一种杠杆,可以抬起极重的真理。人们惊奇巨石阵的石头是怎样被摆放在它们现在的位置上的,人更应去问,怎么有一些人会得到如此令人羡慕的对奥秘教义的认识;祷告岂不是做成这奇妙之事的有力机器吗?等候神常常就会把黑暗变为光明。忍耐求问圣言将要使幔子掀起,给我们恩典,可以一见神奥秘之事。有人留意到某位清教徒神学家在辩论时常常在一张摆在他面前的纸片上写字,当别人很好奇想看他的笔记是什么时,他们在纸片上只看到有这几个字,“主,更多亮光,”“主,更多亮光,”重复了好多次;这是学习神话语的人预备讲道时最合适的祷告。
你们将会经常发现,你们面前的经文会涌出新鲜的思潮,仿佛那磐石已经受到摩西的杖击打;当你去挖掘神的话语,勤奋使用祷告的锤子时,宝贵矿藏的新矿脉将会惊人地呈现在你们眼前。有时候你们会觉得自己完全被封闭,然后突然间一条新路在你们面前打开。拿着大卫钥匙的那位可以打开,而没有任何人能关闭。如果你曾经沿着莱茵河乘船而下,那么那条河的壮丽景色,仿佛一系列的湖泊,这会令你震撼。在船的前头和后面看起来是被大块石壁的墙,或者长满松树的坡地封闭,直到突然间你转了一个弯,在你面前的是河水喜乐浩荡地大力向前流动。同样,勤奋的学生会经常发现一处经文也是如此,它看起来对你是封闭起来的,但是祈祷在推动着你的船,掉转船头进入新的水域,接着你就看见,神圣真理那宽广深邃的水流在完全流动,把你承托在其中。这岂不是坚持祷告的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吗?像使用挖掘井水的工具一样运用祷告,活水将从神话语的深处涌出。当活水如此容易取得,还有谁会甘愿口渴呢!
最优秀、最圣洁的人是一直把祷告作为预备上讲坛的最重要部分的。有人这样说到马钦芮,“他急迫要在安息日把他花代价得回来的东西带给他的会众,因此除非有迫切的理由,否则他从来不会事先没有极多的默想和祷告就来到众人面前。他在这方面的原则,体现在他对我们谈论这个话题的某些人所说的一句话上。当被问到他对勤奋预备上讲坛的看法时,他提醒我们出埃及记27:20。捣成的油——‘那为点会幕里的灯捣成的油。’然而他惯于常常祷告,且越发如此。确实,在进入会堂前他不能忽略与神的相交。他需要沐浴在神的爱中。他的事奉简直就是把首先在他心里分别为圣的观点带出来,结果他内心的健康对他事奉的活力和能力来说是绝对必要的。”“对他来说,所有努力的开始毫无例外都在于预备他自己的心。他房间的墙壁见证了他的祷告和流泪,以及他的呼求。”
在宣讲布道的时候,祷告将会给你独特的帮助;事实上,没有什么能够像刚刚从与神相交的山上下来向人说话那样,能如此荣耀地预备你去传道的了。没有谁能够像那些代表人与神摔跤的人一样,能如此有能力向人恳求。人论到阿雷恩时这样说,“他在祷告和传道时把他自己的心完全倾倒出来。他的恳求和他的鼓励是如此充满感情,如此充满圣洁的热心、生命和活力,以致征服了他的听众;他为了他们而熔化了自己,结果他融化、软化、有时候是消化最刚硬的心。”如果他的心思不是因着与复活的主有私下的相交,借此事先领受公义日头的灿烂阳光,就不会有这种神圣的消化人心的能力。一场真正有同情心的讲道,其中没有感情的造作,只有极大的情感,这只能是祷告的结果。出于心的雄辩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比,除了在十字架跟前,没有什么其它地方是学到这种雄辩的学校。如果你从来没有学过人演讲的任何规则,而是充满了从天而来爱的能力,这要比你完全掌握了昆提良Quintilian)、西塞罗Cicero)和亚里斯多德的雄辩术,却没有使徒般的膏抹要好得多。
祷告可能不会使你按照人的模式出口成章,但它要使你成为真正说话流利的人,因为你会出于内心说话;这岂不是流利这个词的意思吗?它要从天上引下火来烧着你的祭物,因此证明它是被主所悦纳的。
正如新鲜的思潮会在预备讲道的过程中因着神应允祷告而经常涌现,同样在传讲布道的过程中也是如此。大多数依靠神的灵的传道人会告诉你,他们最生动、最美好的念头不是那些预先准备好的,而是那些像乘着天使的翅膀飞来的念头,那些被天上的手突然带出的、没有预料到的珍宝,那些从香草山上飘下来的乐园里鲜花的种子。经常而又经常的是,当我感觉在思想和表达上都受到拦阻时,我心里听不出的呻吟给我带来解脱,我就享受到比平常更大的自由。但如果在给战马绑紧马具的时候从来不向主呼求,我们又怎敢在战场上祷告呢!想起在家的时候如何与神摔跤,这要给在讲坛上受束缚的传道人带来安慰:除非我们抛弃了神,否则祂不会抛弃我们。弟兄们,你们将发现,祷告要确保你们日子如何,力量也如何。
当使徒坐着观看,祷告的时候,有火的舌头降在他们身上,它们同样也要降在你们身上。你们会发现,当自己也许是力量衰微的时候,突然好像被撒拉弗的力量拉起。火轮要固定在你开始沉重拖步向前的战车上,天使般的骏马在一刻间将被套在你的烈火战车上,使你像以利亚那样在燃烧的极大喜乐之中被提升天。
讲道之后,如果一位认真的传道人不能来到施恩座前,那么他怎能宣泄感情,为自己的灵魂找到安慰呢?被提升到最大的激动之中,除了不断的恳求,我们怎能舒缓我们的心灵呢?或者因害怕失败而心感沮丧,除了在神面前呻吟,发出我们的哀怨,我们又怎能得到安慰呢?我们中的一些人经常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夜半,因为觉悟到我们在讲道中的缺点!我们经常多么希望可以再次冲回讲坛,更热烈地把我们如此冰冷说出的话再讲一次!除了认罪和热切恳求我们的软弱和愚昧决不要拦阻神的灵以外,我们还可以在哪里为我们的灵找到安歇呢!在公开的集会上把我们全身心的爱倾注出来给我们的羊群,这是不可能的。就像约瑟一样,满有感情的牧师要找地方去哭;无论他是怎样自由表达自己,他的感情在讲坛上都会被压抑,只有在私下的祷告中他才能打开水闸,让它们流出。如果我们不能够为了神说服人,我们至少会努力去为了人说服神。我们不能救他们,甚至不能劝服他们得救,但我们至少可以为他们的愚昧哭泣,并恳求主的干预。像耶利米那样,我们可以以此为我们的心志,“你们若不听这话,我必因你们的骄傲在暗地哭泣,我眼必痛哭流泪。”对于如此满有感情的呼求,神绝不可能是无动于衷的;时候到了,哭泣的代求者将要成为欢欣的赢取灵魂的人。在不住地伤痛和真正的成功之间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正如生产的痛苦和生出孩子,流泪撒种和欢呼收割之间的联系那样。一位园丁问另一位园丁,“你的种子怎么那么快就长起来了?”回答是,“因为我用水把它们浸湿了。”在除神以外无人在场的时候,我们也一定要用泪水浸湿我们的教训,这样它们的生长就会令我们惊奇,令我们欢喜。布兰纳德的日记有这样的文字:“4月25日,主日——今早在尽神圣本分上用了大约两个钟头,比寻常更加得力,为不灭的灵魂感受痛苦;尽管还是大早,太阳还没有照耀,但我的身子已经因为流汗湿得相当厉害。”这样,还有人对他的成功感到惊奇吗?马丁·路德大有能力的秘密在于同一个方向。迪奥多鲁斯Theodorus)这样讲到路德:“我偶然听到他在祷告,哦,我良善的神啊,他是用何等的生命和精神祷告!他有极大的敬畏,仿佛他是在和神说话,然而也有极大的信心,仿佛他在和他的朋友说话。”我的弟兄们,让我恳求你们成为祷告的人。你们可能永远不会有极大的才能,但如果你们多多祷告,你们没有才能也会做得足够好的。如果你们不为你们所撒的种祷告,神的主权可能决定要赐下祝福,但你们没有权利去期待得到这祝福,如果这祝福临到,它也不会给你自己的心带来任何安慰。昨天我读了一本已故伯朗姆小礼拜堂的的费伯神父(Father Faber)的书。这是一本真理和错误相掺杂的奇书。其中他讲的一个故事,足以说明这个问题。某一位传道人,他的布道使许多人归正,他从天上得了一个启示,告诉他这些归正的人当中没有一位是因为他的才能或口才而相信的,而完全是因为一位不识字的平信徒弟兄祷告的结果,这位弟兄坐在讲坛的台阶上,全时间在祷告中求讲道的成功。在一切都要得到显明的那一日,我们的情况可能也是如此。我们可能会发现,在讲道中努力这么长时间,并且十分辛劳之后,所有的荣耀属于另外一位建造的人,他的祷告是金银宝石,而我们的布道,因为离开了祷告,只是草木禾秸而已。
讲道完毕之后,如果我们真是神的牧师,我们的祷告就不应当也随之完毕,因为整个教会,有许多的人要用马其顿人所说的话呼求祷告,“请你来帮助我们”。如果你们被加力,能够在祷告中得胜,你们就会收到许多请求,为其他要成群来到你们面前、要在你们的代求中有分的人代求,这样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得着使命,要为朋友和听众来到施恩座前。我的工作总是如此,我觉得得到这样的请求,要陈述在我主面前,这是一件乐事。就算没有人向你们提祷告的题目,你们也不会缺少题目。看看你的会众,里面总是有病人,更多的人是心灵生病。一些人没有得救,其他人寻求,但不能得着。许多人灰心,不是仅仅几个信徒在后退或伤痛。有寡妇的泪水、孤儿的叹息要装在我们的瓶子里,在主面前倾倒。如果你们是神真正的牧师,你们就要在主面前如同祭司一样站立,在灵里穿戴上以弗得和胸牌,借此你们要承担以色列子孙的名字,在帐幕内为他们恳求。我认识一些弟兄,他们把许多人列在名单上,觉得有特别的责任为这些人祷告,我毫不怀疑,这样的记录常常提醒他们一些若非如此,他们的记性就会遗漏掉的事情。你们的会众也不会完全占据你们的时间,国家和世界也会提出要得到它们的那一份。在祷告中大有能力的人可能是环绕他的国家的一堵火墙,是它的护卫天使和盾牌。我们都听过这个故事,就是抗罗宗的敌人害怕诺克斯的祷告,过于害怕十万大军。这位出名的威尔士人也是一位为他的国家大大代求的人;有人这样说他,“他觉得奇怪,一个基督徒怎能整夜躺在床上而不起身祷告。”一次他的妻子担心他会着凉,跟着他进入他抽身退入的那个房间,她听到他用断断续续的句子祈求,“主,难道不把苏格兰交给我吗?”哦,愿我们都在夜半如此与神摔跤,呼求道,“主,难道不把我们听众的灵魂交给我们吗?”
不为自己的工作热切祷告的牧师肯定是一个虚妄和狂傲的人。他行事仿佛以为靠他自己就完全足够了,所以不需要向神祈求。然而,以为我们的传道本身如此有力,没有圣灵的动工也能够使人从罪中回转,带他们来到神面前,这是一种何等没有根据的骄傲。如果我们真是思想谦卑,那么除非万军之耶和华用一切能力披戴我们,对我们说,“你靠着你这能力去”,否则我们就不敢去战斗。忽视多多祷告的传道人一定是对他的事奉不在乎的。他不可能理解他的呼召,他不可能计算灵魂的价值,或者估计永恒的意义。他一定仅仅是一位职员,受到试探进入讲坛,因为他非常需要那属于祭司职分的饼;或者是一位可憎的伪君子,喜爱人的称赞,而不在乎神的称赞。他肯定会变成一个只在表面夸夸其谈的人,在恩典最不为人所看重、虚妄的表演最受人羡慕的地方最为人所赞许。他不可能成为那犁地很深、有丰盛收成的人。他只是一个闲混打发时间的人,而不是一位做工的人。作为传道人按名他是活的,其实是死的。他在他的人生中瘸腿行走,就像箴言中的那位两腿不一样长的跛子一样,因为他的祷告比他的讲道要短。
恐怕我们大多数人或多或少在这方面都需要自我反省。如果这里有哪一个人放胆说,作为学生,他祷告得和所应当的一样多,我会很严重地质疑他讲的这话;如果这里有一位牧师、执事或长老能够说,他相信自己是完全按着自己所能的程度,在祷告中投身与神相处的,我会很高兴来认识他。我只能说,如果他能宣称有这优秀美德,他是远远把我撇在身后,因为我不能这样说:我希望我可以,我要带着决非小小的羞愧认罪,但我不得不认罪。如果我们不比别人更疏忽,这并不能给我们安慰,别人的缺点不是我们的借口。我们有多少人可以拿自己和约瑟·阿雷恩先生相比呢?我在前面提过他的人品。他的妻子写道,“他健康的时候,确实总是四点或更早起床,如果他听到铁匠或其他工人在他与神相交之前已经在工作,他会非常忧愁;他经常对我说,‘这声音多么令我羞愧。我的主难道不比他们的主配得更多吗?’从四点到八点他祷告、作神圣的默想和唱赞美诗,这些是他非常喜悦去做的,每天一人操练,也在家庭中操练。有时他会暂停教区里的日常安排,把整天的时间专注用在这些隐秘的操练上,为了这样,他会想办法在某个空置的房屋中,或在露天山谷偏僻的地方独处。在那里他有极多的祷告,以及关于神和天堂的默想。”我们可以看约拿单·爱德华滋大卫·布兰纳德的描写而不觉得害臊吗?爱德华滋说,“他的生命表明了在事奉工作中通往成功的正确道路。他好像一位被围困或在战斗中的坚强战士一样,或者好像一个为了大奖而奔跑的人一样追求。被对基督爱和爱人的灵魂所激励,他一直热心劳苦,不但在神的话语和教训上,在公开和私底下,并且也是在日夜的祷告里,秘密‘与神摔跤’,用说不出的叹息和苦痛经受‘生产之痛’!直到‘基督成形’在他被差遣去服事的人心里!他是何等渴慕神祝福他的事奉,‘为灵魂时刻警醒,好像那将来交账的人’!他是何等依靠耶和华神的力量出去,寻求和依靠圣灵特别的影响,帮助他,使他成功!在很长时间经历许多黑暗和使人挫折的表象之后,最终他有多么快乐的果子:就像雅各的一个真儿子,他坚忍着与神摔跤度过整个黑夜,直到破晓。”
亨利•马廷Henry Martyn)的日记岂不令我们羞愧吗?我们在其中看到这样的记录:“9月24日——我昨天晚上睡觉时决心把今日专门用在祷告和禁食上,我今天得到了力量可以付诸实施。我首先祷告求神让我脱离世界的思想,依靠神的能力和应许,祷告时专心,我得到了帮助,有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极大享受与世界的脱离。接下来读了亚伯拉罕的历史,为的是要看神是多么亲密向古时候的人显现祂自己。然后,在祷告求神使自己得在成圣中,我的心自由和热烈地呼求神的圣洁,这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可能我们可以更实在地和他一道悲叹他事奉的第一年,“他觉得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公开的事奉上,太少的时间与神交通。”
我们几乎很难想象,因着疏忽恳求,我们失去了多少祝福,并且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和我们如果习惯在祷告中活着与神更接近,自己就会变成怎样的人相比,我们是多么贫穷可怜。虚妄的懊悔和猜测是没有用的,但真诚地决心改正却更加有用。我们不仅要更多祷告,还必须这样做。事实是,所有事奉成功的秘密在于常常留在施恩座前。
私下的祷告给事奉带来的一种极大祝福是无法描述、无法模仿的,意会胜过言传;它就是从耶和华而来的甘露,是神的一种同在,当我说这是“从圣者受的恩膏”时,你们会马上明白。它是什么?我想我们绞尽脑汁,要多久才能明明白白用言语说明带着恩膏传道是什么意思;然而,那讲道的人知道它的存在,那听道的人很快就会察觉它的不在;饥荒中的撒玛利亚预表了没有恩膏的讲道;有满髓肥甘筵席的耶路撒冷,可以代表满有恩膏的讲道。每个人都知道,当东方的露珠布满青草的每一片叶子时,这正是早晨的清新,但是有谁能够描述它呢,更不用说造出这事本身了。这就是属灵膏抹的奥秘;我们知道,但不能对别人说这是什么。要假冒,这是很愚蠢的做法,也是很容易的,正如一些人使用一些言语来表明热忱的爱,但其实更经常表达的是病态的多愁善感,或者仅仅是吟诵。“亲爱的主!”“甜美的耶稣!”“宝贵的基督!”,它们大量地倾倒而出,直到人恶心为止。这些亲密的话语,一开始从神的一位圣徒身上滴落,他述说,仿佛出自极大荣耀的时候,这不仅是可以忍受的,甚至还是美好的,但是轻慢地重复,它们不仅变得不可忍受,就算不是亵渎,也是不庄重了。有一些人尝试用不自然的语调和哭腔来模仿受到膏抹;他们翻起白眼,用最愚蠢的方法举起手。人不断听到苏格人不断使用马钦芮的语调和节奏说话,我们更喜欢他的灵,而不是他的言语习惯;所有那仅仅是习惯而没有能力的东西,只是没有了生命的腐尸,令人厌恶,大有害处。某些弟兄想通过动作和大声喊叫来得到感动,但感动没有来到;我们认识一些人,他们把讲道停下,大声宣告,“神祝福你们”,其他一些人则是疯狂作出姿势,用指甲戳掌心,仿佛他们因着从天而来的热心而抽搐。嗨!整件事情带着演员休息室和舞台的味道。用传道人假装的热切来激发听众的狂热,这是令人讨厌的假冒,是为诚实人所不屑的。里查德·赛斯Richard Cecil)说,“造作出感觉,让人恶心,而且很快就会被察觉,但是有感动,这是通往其他人心的最实在道路。”恩膏是你们不能造出来的一件东西,它的仿冒品比毫无价值还要糟糕。然而它本身却是无价的。如果你们想要造就信徒,把罪人带到耶稣这里来,就无限量地需要恩膏。这秘密是交付给那私下向神祈求的人的,有主的露珠常在他身上,在他四面有使人心畅快的香气。如果我们所带着的膏抹不是出自万军之耶和华的,我们就是骗子了,既然只有在祷告中我们才能得到它,就让我们继续去随时随地、不断、热切地求告。让你们的羊毛放在祷告的打谷场上,直到它被来自天堂的露水沾湿。除非你们在洗濯盆里洗了,否则就不要进到殿里去侍奉。除非你们已经亲自看见了赐予恩典的神,从祂口中得到话语,否则就不要想成为恩典的信使。
灵魂安静俯伏在主面前,这样的时间最能赋予人活力。大卫“坐在耶和华面前”,可以这样神圣地坐着,这真是很了不起的事;思想处于接受状态,像一朵开放的花在畅饮阳光,或者好像摄影感光版接受摆在它面前的影像。一些人不能长久安静,因为它揭露了他们里面的穷乏,但对有智慧的人来说,它是香柏木建成的宫殿,因为沿着它神圣的庭院,王带着祂的华美,愿意驾临,在其中行走。

神圣的安静!你是
内心深处的闸门,
是属天的产物,
封住人的口,融化人的心。”[1]

虽然口才的恩赐极为宝贵,但在某些方面,安静的操练远远超越它。你们以为我是一位贵格派人士吗?嗯,就算是吧。在这方面我是最爱慕地跟从乔治•福克斯George Fox)的,因为我确信,我们大多数人把演讲看得太高,而演讲充其量不过是思想的躯壳而已。安静的思想,安静的敬拜,说不出声的极大欢喜,这些是摆在我面前最美丽的珠宝。弟兄们,不要剥夺了你们内心深如海洋的喜乐;不要永远在岸边破碎的贝壳和泛出泡沫的浪头之间喋喋不休,却错失了更深处的生命。
当你们在事奉中安顿下来时,我想郑重向你们推荐,要花特别的时间用在灵修上。如果普通的祷告不能使你们心灵保持新鲜活力,你们感觉到你们在疲塌下去,就要独处一个星期,如果可能甚至一个月。我们偶尔有假日,为什么不经常有圣日呢?听到我们那些更富有的弟兄花时间去耶路撒冷旅行,我们难道不能找时间作没那么艰难、益处却大得多的旅行--去到天城里吗?以撒·安波罗Isaac Ambrose)曾经是布列斯顿的牧师,他写了一本很有名的书《仰望耶稣》,他每一年总是要拿出一个月时间在格斯滕的林地中的一间小屋里隐居。无怪乎他是一位如此大能的神学家,因为他能定期花如此多的时间与神在山上。我留意到罗马天主教徒习惯去做他们称之为“退修”的事情,有一些神父隐退一段时间,完全安静,把全部时间用在禁食和祷告上,好让他们的内心被热情点燃。我们可以向我们的敌人学习。时不时有一群真正属灵的弟兄花一两天的时间一起真正、热切祷告,这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牧师们单独在一起,会比在一群混杂的人群中有多得多的自由。如果我们全心进入其中,那么为全教会降卑和恳求的时间也会令我们受益。我们在会幕大教堂禁食和祷告的日子真是大日子,天门从来没有打开得如此宽广,我们的心从来没有比这时更接近那居中的荣耀。我期待着我们特别分别出来的那一个月,就好像水手盼望上岸一般。就算我们公开的工作被放在一旁,给我们空间去作特别的祷告,这对我们的教会也大有好处。前往相交与默想的黄金河流的航程,可以大得回报,以圣化的感情和被高升的思念满载而归。如果我们的独处是和神在一起,我们的安静就可能强于我们的声音。那就是老耶柔米伟大的作为,他把所有紧逼的任务放在一旁,要去成就一个他感到是从天而来呼召的目的。他有一个大的聚会,大于我们任何一个人应当期望的;但他对他的会众说,“现在有必要翻译新约圣经了,你们一定要找另一位传道人,翻译必须完成;我要到旷野去,除非我的任务完成,否则我不会回来。”他带着他的手稿离去,祷告,努力工作,结果带出一部作品——拉丁文武加大译本——只要这世界还在,它就仍要存留;整体而言它是极为奇妙的圣经译本。学习、带着祷告退下,这些合在一起可以这样生出一部不朽的作品,同样,如果我们感觉受到感动要如此行,有时候对我们的会众说,“亲爱的朋友,我们真的需要离开一会儿,在独处中重新振奋我们的灵魂,”我们的受益很快就会显明出来。即使没有写出拉丁文武加大译本,我们也会行出不朽的工作,是可以经受火的考验的。


 
[1]
弗莱克诺Flecknoe)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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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8 09:42: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我们的公开祷告

有时候圣公会的人会夸口说,他们的会友上教会祷告和敬拜神,而那些不从国教者只是集合在一起听讲道。对此,我们的回答是,尽管可能有一些宣信的人在这恶事上有罪,但在我们当中神的民却不是这样的,只有这种人在任何教会中才能真正享受敬拜。我们的会众要聚集在一起敬拜神,并且我们断言,毫不犹豫地断言,在我们普通的不从国教者的聚会中,所献上的真实、蒙神悦纳的祷告丝毫不亚于英格兰教会最好、最浮华表演似的聚会所献上的祷告。
进一步说,如果他们以上的观察暗示着,听道不是敬拜神,那么这种看法是建立在一种极大的错误之上,因为正确地来听福音,这是对至高神敬拜的其中一个最崇高部分。当正确行出来的时候,这是一种思想的操练,属灵人的每一个部分都被号召进入敬拜的作为。敬畏地听神的话语要操练我们的谦卑,指教我们的信心,用喜乐感染我们,用爱燃烧我们,用热心激励我们,把我们升高直往天上。很多时候布道就像是雅各的一种天梯,在上面我们看到神的天使上上下下,立约的神自己在这梯子的最上头。我们经常感受到,当神藉祂的仆人向我们心里说话时,“这地方不是别的,乃是神的殿,也是天的门。”当神藉着祂的灵向我们说祂所赐给人的话语时,我们就是尊荣主的名,用我们全心来赞美祂。所以,并不像有一些人想要让我们承认的那样,在传道和祷告之间其实没有分得很开的区别;因为聚会的一部分自然地与另外一部分融合,布道经常激发祷告和唱诗。真正的讲道借着把神满有恩典的属性显明出来,成为一种蒙神悦纳的对祂的敬爱:那首要荣耀神的、对神福音的见证,以及顺服聆听祂启示的真理,是蒙悦纳的对至高神的敬拜方式,这也许是人的思想所能投入其中最属灵的方式之一了。尽管如此,正如古罗马一位诗人告诉我们的那样,向我们的敌人学习,这是应当的。所以有可能,我们在礼拜礼仪方面的对手向我们指出了我们公开聚会有时候出现的弱点。我们担心,我们的做法不是每一次都被塑造成为最好的方式,或者是用最值得称赞的方式显在神面前。在一些聚会的地方,有的祈求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如此敬虔,如此热切;在其它地方热切是如此的和无知混杂在一起,敬拜是如此被喧嚣的说话弄砸了,以致有理智的信徒都不能带着欢喜进入他们的敬拜聚会。在我们当中,在圣灵中的祷告还不是普遍的事情,也不是所有人既带着真心,也带着悟性来祷告。我们有改进的余地,某些教会迫切需要改进。所以,我们亲爱的弟兄,让我非常恳切地警告你们,不要用你们的祷告破坏了你们的聚会:你们当庄严地决心要做到,在圣所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应当是最好的。
要确信,自由的祷告是最符合圣经的,应该是公开祷告最优越的形式。如果对正在做的事失去信心,你们就永远做不好这事;所以你们应当肯定,在主面前你们是按照神的话语所命令的和主所悦纳的方式敬拜。我们现在都很习惯地“读祷告”这个做法,虽然可以用丰富的词语来表达信仰的观念,但它在圣经里是找不到的,并且这个做法之所以不在圣经里,是因为这事情本身从前是不存在的。使徒书信里有哪个地方是给我们有一点关于礼拜礼仪的提示的?早期基督徒在聚会中的祷告是不受任何言语形式的限制的。特土良写道,“因为出于内心,我们祷告不是出于提示。”殉道者游斯丁描述作主持牧师的祷告是“按着他的能力”。很难找出礼拜礼仪何时何地开始出现;它们的引入是逐步的,就我们来看,也是和教会纯正的衰落同步的;在不从国教者当中引入礼拜礼仪,这将标志着我们的衰落和跌倒。这个话题很吸引我继续说下去,但这不是手头的要点,所以我想继续往下,只是说你们会发现在礼拜礼仪这个问题上,约翰·欧文博士处理得很好,你们看他的意见就会得益处。
我们应当使即发的祷告比按礼仪的祷告更属灵,更热切,以此证明它是更优越的。听众观察到我们牧师的讲道比祷告要好得多,这真是非常令人遗憾;这不是效法我们主的榜样;没有人像祂那样说话——至于祂的祷告,这些祷告给祂的门徒留下如此的印象,以至于他们说,“主,教导我们如何祷告。”在公开祷告的时候,我们每一部分都应当集中精力,整个人应当被提升到他精力的最高点,圣灵同时把祂神圣的影响作用浇灌在灵魂之上;但是披着祷告外衣的拖拖沓沓、无所谓、没有生命的话语,要用来填满聚会的空余时间,会使人觉得疲倦,也是神看为可憎的。假如自由的祷告普遍来说做得更好,人就根本不会想到用礼拜礼仪,今天祷告的形式存在的唯一理由,只不过是自发祷告已经变得何等弱小。秘密在于我们心里其实不像我们应该的那样真正敬虔。我们一定要保持习惯性地与主相交,否则我们公开的祷告就会索然无味,流于形式。如果高处山谷的冰川没有溶化,就不会有流下来的小河滋润平原。私下的祷告是我们更加公开的祷告操练的练兵场,我们忽略得太久,在众人面前祷告就会乱了套。
我们的祷告绝不可奴颜婢膝,它们必须往上高升,我们需要一种属天的心志。我们对着施恩座说的话,必须是庄严和谦卑的,而不是轻慢大声,或注重形式,有口无心。在主面前,俗话的方式是没有地位的;我们必须敬畏地和带着最深的敬意低下头。我们可以大胆向主说话,但祂依然是在天上,而我们是在地上,因此我们要避免自以为是。祈求的时候,具体来说我们是在无限者的宝座前;就像一位大臣在王宫中的态度和礼仪,和他向他的大臣挚友表现出来的不一样,我们也应当如此。我们留意到,在荷兰的教会中,牧师一开始讲道,每个人都戴上帽子,但是他转去祷告的那一刻,每一个人都把帽子摘下;这是英格兰更古老的清教徒会众的习俗,在浸信会中它延续了很长时间;他们认为在不是直接敬拜聚会的那些部分戴着帽子,但一旦是直接来到神面前的,无论是唱诗还是祷告,他们马上就把帽子摘下。我认为这习惯是不恰当的,它的理由是错误的。我已经迫切强调,在祷告和听道之间分别不是极大的,我也确信没有人会建议回到旧习惯,或者标志着这习惯的主张中;但分别还是有的,正由于在祷告中我们是更直接与神交谈,而不是努力寻求去造就我们的同胞,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脚上的鞋脱掉,因为我们所站的地方是圣地。
主当成为你们祷告的唯一对象。小心不要睁一只眼去看听众;小心不要变得注重口才去取悦听众。祷告切不可变成一种“间接的布道”。把祷告变成炫耀的机会,这就和亵渎差不多了。过分虚饰、华而不实的祷告往往是非常恶毒的祷告。在万军之耶和华面前,一个罪人展示着词藻的华丽这种花哨低俗的修饰,为的是赢取他人的掌声,这是极不应当的。那胆敢这样做的假冒为善之人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但这赏赐应该令人害怕。当人奉承地对一位牧师说,他的祷告是所有曾经献给波士顿的一个会众最流利的祷告时,极重的定罪判决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我们可以致力于激发那些听我们祷告之人的渴慕和愿望,但每一句话,每一个思想都必须是朝着神的,在触动人方面,唯有在把他们和他们的需要带到主面前的时候,才需要这样做。在祷告中记念人,但不要营造你们的恳求去赢取他们的尊重;要往上看,用双眼往上看。
在祷告中要避免一切的庸俗言语。我必须承认曾经听说过一些庸俗的言语,但把它们重复出来,这是没有什么益处的;特别是现在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少,重复就越没有好处了。现在我们很少碰到那曾经在循道会的祷告聚会中如此普遍庸俗的祷告言语,可能传说的比实际的更普遍。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在热切之中必然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来祷告;他们的言语常常令人大吃一惊,如果不令虔诚的人惊奇,也会令吹毛求疵的人吃惊;但我们必须宽容,如果人的灵明显是真诚的,那么我们可以原谅不雅的言语。我曾经在一个祷告会上听到一位穷人这样祷告:“主,求祢在节庆的时候保守那些年轻人。因为主知道,他们的敌人是怎样盯着他们,就像猫盯着老鼠一样。”一些人取笑这样的说法,但依我看,考虑到说这话的人是谁,这很自然,很有表现力。一点点温柔的指教和一两次提醒,通常就可以防止在这样的情形中重复出现任何招人反对的言语,但是我们这些站在讲坛上的人,一定要小心,自己不要沾染这些事情。给那位很了不起的美国循道会传道人雅各·格鲁伯Jacob Gruber)写传记的人,提到他随处显露出风趣的一个例子,该传道人听完一位年轻的加尔文派牧师猛烈攻击他的信条之后,被要求以祷告来结束聚会,除了其它恳求,他还祷告求主祝福那位讲道的年轻人,大大赐他恩典,“好使他的心可以像他的脑袋一样柔软。”不说如此这般公开批评一位牧师同仁是多么品位恶劣,每一个思想正确的人都可以看出,至高神的宝座不是如此庸俗卖弄风趣的地方。非常可能的是,那位年轻的讲道人因为违背爱的缘故,配得批评,但是年纪更大的那一位因为缺乏敬畏,犯罪要厉害十倍。当给万王之王的,是精选的言语,而不是庸俗舌头玷污的话。
另外一个在祷告中同样应该避免的错误,是过分重复不圣洁的、让人恶心的亲密的言语。当“亲爱的主”,“可称颂的主”,“甘甜的主”一次又一次重复,作为虚妄的重复,它们就身列最糟糕的污点当中了。我要承认,如果“亲爱的耶稣”这句话是出自罗哲夫Rutherford),或者霍克Hawker),或者霍伯特Herbert)这样的人的口,我心里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令人讨厌的地方;但是当我听到那些灵性根本不突出的人重复滥用亲热、过分亲密的言语时,我是希望他们或这样或那样,最终可以更好明白人和神之间的真正关系。“亲爱的”这个出于日常用语的词变得如此普遍,如此轻忽,在某些情形中如此愚蠢造作重复,以致把它放在你的祷告里,这不带有什么造就。
不断重复“主”这个字,这是应当最强烈反对的,这样的情形经常出现在刚刚相信的人的祷告里,甚至在神学院学生中。当我们听到“哦主!哦主!哦主!”这样的话如此不断重复,这令我们伤心。“不可妄称耶和华你神的名”,这是一条极大的诫命,尽管这条诫命可能被人不知不觉地违反,然而违反依然是一桩罪,一桩非常严重的罪。神的名不是因为我们找不到话而被用来作缓冲的。小心,一定要最敬畏地来使用无限的耶和华的名。犹太人在他们的圣书中要么在“耶和华”这个词的地方留空,要么就写上“主”这个字,因为他们认为这个圣名太过神圣,不能随便使用;我们不需要如此迷信,但留心敬畏,这是好的。最好不要大大重复使用“哦!”和其它的感叹词;在这方面年青的传道人常常会犯错误。
要避免一种祷告,我们可以称之为一种对神发命令或提示(尽管我们的语言没有给我们很多词来形容),要求祂必须做哪些事情的祷告。听一个人与神摔跤,说道,“祢不给我祝福,我就不容祢去”,这是很令人兴高采烈的事;但是我们一定要温柔地说,而不是心存一种恐吓的灵,好像我们可以从万有之主那里要求得到祝福似的。要记住,尽管他被容许和那自有永有的神摔跤,但这依然还是人在摔跤。雅各经过那一夜的神圣摔跤,大腿就瘸了,为的是让他看见神是可畏的,他得胜的力量不在于他自己。圣经教导我们说,“我们的父”,但还是“我们在天上的父”。这可能是亲密,但这是神圣的亲密;是大胆,但却是源于恩典的大胆,也是圣灵的工作;不是一位在他冒犯的君王面前敞着脸的叛党的大胆,而是那位因着爱而敬畏,因着敬畏而爱的孩子的大胆。决不要落入鲁莽对神说话的极度自负之中;祂不是我们当作对手来进攻的,而是当看作是我们的主和神来恳求的。让我们在灵里谦卑伏下,让我们这样来祷告。
当你说你祷告的时候就要祷告,而不是光谈论要祷告。商人有话说,“井井有条,凡事都要有本位。”在布道中讲道,在祷告中祷告。在祷告中精心演讲我们需要什么帮助,这不是祷告。为何不立刻去祷告,而要旁敲侧击一番呢?为什么不预备奉神的名去工作,并且真的去做,而不是仅仅只说他们应该做的是什么,想要做的是什么呢?你当带着彻底的热切去从事代求,使你面对主。为教会极大和不断的需要恳求神的供应,也不要不以敬虔的热诚去为当前和会众的特别需要恳求。当你的心惦记着病人、穷人、将死的人、异教徒、犹太人以及所有被人遗忘的各等人的时候,让你提起他们。把你的会众看成有圣徒、有罪人,为他们祷告——不要当作他们都是圣徒。要提起年幼的,年老的;受到打动的,心不在焉的;敬虔的,后退的。决不要转向左右,而是要沿着真正祷告的垄沟向前犁地。让你的认罪和感恩真实无伪,切中要点;献上你的恳求,就像你相信神,对祷告的功效毫无疑问一样;我这么说,是因为太多的人用形式化的方法祷告,使得留心看他们的人得出结论,他们认为祷告是很好的事情,但对任何实际结果来说,却根本是很可怜,让人怀疑的工作。要像这样的人去祷告:他试验过并证明了他的神是真实的,因此带着不疑惑的信心来重新发出他的恳求;而且一定要记住,在整个祷告过程中向神恳求,决不要把它变成说话或讲道——更不要像某些人那样,去责骂和抱怨。
作为一项准则,如果你被人要求去讲道,那就要由你自己来祷告;如果你们在事奉中受人大大尊重(我相信你们将会如此),那就要带着极大的彬彬有礼,但同样要态度坚定,要特意说明,你应当拒绝这种做法:就是挑选人来祷告,为的是借着给他们一些可做的事情来尊荣他们。我们公开的敬拜决不应当沦落成为奉承人的机会。我偶尔听到过,人把祷告和唱诗称为“预备性聚会”,仿佛它们只不过是布道的前言;我希望在我们当中,这是很稀罕的事情——如果这很普遍,这就是我们大大的羞辱了。我总是尽力自己负责整个聚会,这是为我自己的缘故,我想也是为了会众的缘故。我不相信“每人都合适祷告”这个看法。不,先生们,我郑重确信,祷告是聚会里最有分量、最有用、最荣耀的一部分,应当比布道更受重视。决不可找任何人,随便哪一个一般的人来祷告,然后挑选更有能力的人来讲道。可能因为软弱,或者在一个特定的场合,为了帮助牧师,要请某一位为他献上祷告;但如果主已经使你爱上你的工作,你就不会经常或轻易让别人代替你做这一部分的工作。如果你真的要在聚会中分派工作,就一定要安排一个灵性和当前的预备都是你最信得过的人;选一个措手不及的、没有恩赐的弟兄,让他前来带领敬拜,这是可耻的。

我们事奉上天,敬畏岂能小于
我们对满有错误的自身的服事?”

安排最有能力的人祷告,宁可让讲道匆匆过去,也不要轻忽来到天上的道路。让无限的耶和华得到我们最好的事奉;让我们仔细掂量向威严的神所发出的祷告,带着苏醒的心,以及灵里悟性的一切能力献上祷告。那与神相交已经预备服事会众的人,通常是眼前所有人当中最适合祷告的人;安排一个环节,让另一位弟兄在其中取代牧师的位置,这就是破坏聚会的和谐,夺取了传道人预备自己来讲道的一种操练了,在很多情形下这让人把聚会的一部分和另外一部分作比较,这是绝不可容忍的。如果当我预备要讲道的时候,一位没有预备的弟兄被派上讲坛,代替我作那应当是我要作的祷告,我就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容许我祷告,然后我退下让这些弟兄来讲道。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剥夺主分给我去做的最神圣、最甜美、最有益的操练;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可放弃讲道而不是放弃祷告。我就说这么多,为的是让你们知道,你们一定要非常看重公开的祷告,求主赐下必需的恩赐和美德来使你们正确履行这个职责。
那些看不起一切自发祷告的人很可能会抓住这些话,用它们来反对自发的祷告,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他们,这里讲到的问题在我们当中并不常见,其实几乎是绝迹的。它们引发出来的丑闻在最糟糕的时候,从来没有像通常按礼拜礼仪进行聚会所引起的那样大。太常见的是,教会的礼拜匆忙而过,极尽不敬虔之能事,好像它是乡谣歌手的小曲一样。说的话像鹦鹉学舌一般,丝毫没有领会这些话语的意义;不是有时候,而是经常,在圣公会敬拜的地方,你可以看到会众的眼睛,诗歌班的眼睛,以及牧师本人的眼睛,都在朝各个方向游荡,而从诵读圣经的语调本身很明显可以看出,读者对所读的内容没有情感共鸣。我曾经参加过一些葬礼,其中英格兰教会葬礼的仪式是如此不雅地飞奔而过,使我要用我所有的美德才能拦阻我不把膝垫扔向那个家伙。在内心流血的伤心人面前,一个人急速说话,把仪式过一次,好像他是人用一点小钱请来,接着还有更多的事要干,所以希望尽可能快地做完似的,对此我是如此愤怒,不晓得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听。他以为急速而出,带着狂暴怒气扔出来的话语会产生什么效果,或者会有什么样的好结果,我就无法想象了。想起那非常美妙的葬礼被谋杀,因着其中经常的读话方式,被变成可憎的事情,这真令人震惊。我只是稍微提一提这点,因为如果他们太严厉地批评我们的祷告,我们可以有极大的反击令他们闭口。然而,改正我们自己的错误,而不是挑别人的毛病,这要好得多。
为了使我们公开的祷告按理而行,第一所必需的是,祷告一定要出于内心。一个人必须在恳求中真正有热切的心。这一定要是真祷告,如果是的话,它就会像爱一样,可以遮掩许多的罪。当你看见一个人的内心是向他的主说话,你就可以原谅这人的过分亲密和他言语的粗俗,因为使得他犯这些错误的,只不过是他所受教育的缺陷,而不是他心里的任何道德或灵里的罪。公开恳求的人一定要热切;因为还有什么比昏昏欲睡的祷告对讲道是更糟糕的预备呢?还有什么比昏昏欲睡的祷告更能使人根本不愿意到神的殿里去呢?把你的全心投入这个操练。如果有什么是你要把全人投身其中去做的,让这就是在众人面前亲近神吧。所以要求告神让你能够靠着祂的吸引,吸引全体会众,和你一道来到神的宝座前。所以要求告神让你能够靠着常在你身上圣灵的能力,表达每一位在场的人的愿望和心思,成为那代表几百位在神宝座面前内心火热跳动的人的一个声音。
接着,我们的祷告必须是合宜的。我不是说要考虑聚会情形的每一个微小细节。正如我前面讲过的那样,没有必要把公开的祷告变成一周记事,或者你的会众的出生、死亡、嫁娶的登记册,但是牧师仔细的心应当去留意发生在聚会里的总体发展方向。他应当把他会众的喜乐和哀愁都带到施恩座前,恳求神的祝福临到他的羊群一切的动作、操练、交往和圣洁的事情上,并且求神的赦免可以临到他们的缺点和数不清的罪上。
然后,从消极方面的规矩来看,我应当说,你的祷告不要太长。好像约翰·麦当劳John Macdonald)曾经说过,“如果你存有祷告的灵,不要祷告得太长,因为其他人可能跟不上你如此非同寻常的灵性;如果你没有祷告的灵,不要祷告得太长,不然你肯定会令听的人疲倦。”李文斯顿Livingstone)在讲到与麦维尔Andrew Melville)同时代的很出名的爱丁堡人罗伯特·布鲁斯Robert Bruce)时说,“在他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是带着如此圣灵同在的证据和能力讲道的。没有任何人像他那样有如此多的归正的印证;是的,他的许多听众认为,自从使徒以来,没有任何人是带着如此的能力讲道的……当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的祷告非常简短,但每一句话就好像射向天上的有力的箭。我曾听他说过,当其他人祷告很长的时候,他就感觉疲倦;但是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花极多的时间用在与神摔跤和祷告上。”一个人可能在特殊的情况下,如果是受到异乎寻常的感动,自己被带领,在长长的晨祷中也许可以祷告二十分钟,但这不应当经常发生。我的朋友,爱丁堡的查尔斯·布朗博士(Dr. Charles Brown),因着他仔细的判断,立下这个观点,就是十分钟是公开祷告可以延长得最长的时间。我们清教徒的先辈常常祷告四十五分钟,或更长的时间,但你们必须记得,他们是不晓得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在会众面前再次祷告,所以他们尽情祷告;另外,那时的人不像现在那样对祷告和讲道的时间有多长如此有意见。在私底下你们祷告得再长还是不太长。在这方面我们不限制你们祷告十分钟,或十个钟头,如果你们喜欢,十个星期也行。你单独一人跪下祷告时间越长就越好。我们现在讲的是公开的祷告,是在布道之前或之后的祷告,对这些祷告来说,十分钟的限制比十五分钟的要好。一千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埋怨你祷告得太短,而很多的人会低声抱怨你因祷告太长而使人疲倦。乔治·怀特菲尔德曾经这样讲到某一位传道人,“他祷告使我进入很好的思想状态,如果他那时停下来,这就会是非常好了;但是他因着继续下去的祷告,就把我又带出这好状态。”神丰富的忍耐在祂宽容某些传道人上体现出来,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曾经是极大的罪人;他们借着拖得长长的祷告,给神百姓的敬虔带来了极多伤害,然而神出于祂的怜悯,仍然容许他们在圣所中任职。唉呀!对那些不得不聆听一位牧师公开祷告二十五分钟,然后求神赦免会众的“缺点”的人们来说,这是多么糟糕!不要祷告得太长,这有几个原因。第一,因为你们会令自己和听的人疲劳;第二,因为祷告得太长,会使你的会众没有心思去听讲道。所有这些干枯、沉闷、长得令人生厌的祷告中的话语,只会令注意力降低,使耳朵好像塞住了一样。要猛攻耳朵的城门的时候,没有人会想用泥巴或石头塞住耳门。不,要让门口清理干净,这样当时候到了,福音撞击城墙的大锤可以对它说话。长长的祷告不是带着重复,就是带着神没有要求的不必要的解释;或者它们就是堕落成为完全的讲道,因此在祷告和传道之间,除了前者牧师的眼睛是闭上的,后者他是眼睛睁开以外,就没有了其它区别。没有必要在祷告中背诵韦斯敏斯德要理问答。没有必要在祷告中讲述在场所有人的经历,或者甚至你自己的经历。没有必要在祷告中串起选出来的几节经文,在“你古时的仆人”的头衔下引用大卫但以理约伯保罗彼得和所有其他人的话。在祷告中亲近神,这是必要的,但神没有要求你拖长你祷告中的演讲,直到每一个人都盼望听到“阿们”这个词为止。
有一点小提示我不能不说——绝不要让人以为你准备结束时,你又开始再祷告五分钟。当朋友们以为你准备要结束时,他们是不能被推动再次以敬拜的灵继续跟从你的。我认识有的人用快要结束的盼望逗弄我们,然后重新开始两三次;这是最不明智,最令人不快的。
另一条准则——不要使用隐语。我的弟兄们,要完全除去这些恶毒的东西,它们曾经风行一时,让它们消亡吧。再怎样谴责这些浮夸空洞的属灵片语也不算过分。它们中的一些话完全是生造出来的;其它的则是从伪经中抽取出来的段落;还有一些是引自圣经上的,但自从它们离开圣经作者的口以后,已经被可怕地扭曲了。在1861年的《浸信会杂志》上,我针对祷告聚会中常见的粗俗语言讲了下面这一段话。“隐语是一种极大的恶事。有谁能为下面的话作辩护呢?‘我们不愿像不加思想的马(!!)冲上战场一样匆忙来到祢面前。’仿佛马真的会思想,仿佛展现马的精神和精力不如展现驴的懒散和愚蠢!这句说得精巧的话,我们以为它所引自的经文更多的是在讲犯罪,而不是在讲祷告,我们也很高兴这句话即将崩溃。‘要从心入心,就像油从这器皿倒在那器皿里,’这可能是从幼儿园的浪漫故事《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引用出来的一句话,但却是人能够想象得出来最没有意义、最没有圣经关系、最缺少诗意的一句话。我们没有听过油是以任何奥秘或奇妙的方式从这器皿倒在那器皿里;油这样倒出来是比较慢的,这倒是真的,所以它很贴切象征某些人的热切;但肯定的是,能直接从天上得到恩典,这要比从另外一个器皿里倒出来得到的更好——后者是天主教的一个观点,如果这个比喻真是有任何意思的话,它似乎也是在暗示那个观点。‘祢可怜不配的尘土’,这常常是聚会中最骄傲的人用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最势利和奴颜婢膝的人用得也不少,在这种情形下,最后这五个字讲得也不是不恰当。我们曾经听说一位好人,在为儿孙祷告的时候,被这句使人盲目的话的影响完全笼罩,他呼叫说,‘哦主,请拯救祢的尘土,和祢尘土的尘土,和祢尘土的尘土的尘土。’当亚伯拉罕说‘我虽然是灰尘,还敢对主说话’的时候,这句话很有力量,表达也很生动;但是当它被错误引用、扭曲和滥用之后,它越快归回尘土就越好。对经文的歪曲、粗鲁的明喻和可笑的隐喻的可悲集合,这就是某种属灵的俚语,是不洁的无知、不体面的模仿或者没有恩典的假冒为善的产物;对那些不断重复这些话的人来说,这些立刻就会令他们蒙羞,对那些因听这些话耳朵变得厌倦的人来说,这些话是无法忍受的滋扰。”
爱丁堡的查尔斯·布朗博士,在差传协会新学院会议的一次会议上所作的令人佩服的演讲中,举出了一些苏格兰特有的当前流行的错误引用的例子,然而这些引用有时候不仅是局限在苏格兰的。我得到他的允许,要通篇引用他的话。“有一种现象,我们可以称之为可悲的,有时候是相当可怕的对圣经经文的混杂堆放。有谁会对下面这句在祷告中向神说的话不熟悉呢,‘祢是至高至上,住在永远,以及永远的赞美里的’!这只不过是把两节荣耀的经文混杂在一起罢了,每一节经文本身是荣耀的,但当把它们合在一起,如此拼在一起混杂的时候,两节都被破坏,其中一节也完全失去了意义。一段是以赛亚书57:15,‘因为那至高至上,住在永远,名为圣者的如此说。’另外一节是诗篇22:3,‘但祢是圣洁的,是用以色列的赞美为宝座的。’住在永远的赞美里,说得最轻一点,这是不足的,过去的永远没有赞美可以让神住在里面。但神竟然屈尊俯就,在以色列,在被买赎的教会的赞美中住下,这里面有何等的荣耀!在这方面还有一个例子是同样可怕的,但却如此常用,我怀疑人普遍认为这是有圣经根据的。这句话就是,‘我们用手捂口,把我们的口放在尘土中,喊叫说,不洁净了,不洁净了,神啊,求祢怜悯我们这些罪人。’这里至少有处经文合在一起,每一处本身都是荣美的。第一,约伯记40:4,‘我是卑贱的,我用什么回答祢呢?只好用手捂口。’第二,耶利米哀歌3:29,‘他当口贴尘埃,或者有指望。’第三,利未记13:45,在其中得了大麻疯的人得到命令要蒙着上唇,喊叫说,不洁净了,不洁净了。第四,在那税吏的祷告里。但是一个人首先用手捂口,然后把口放在尘土中,最后呼叫出声等等,这是多么不一致!我举的最后一个例子,在我们当中几乎是普遍的说法,我怀疑人几乎普遍认为这是出于圣经的,‘祢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祢的慈爱比生命更好。’事实是,这也是两句经文的不幸组合,在其中生命这个词的用法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意思不相容的,就是,诗篇63:3,‘因祢的慈爱比生命更好,’在这里很明显生命是指今世的短暂生命。
第二种现象可以说是对圣经用语不幸的改动。需要我指出诗篇第130篇,‘我从深处向祢求告’等等是整本诗篇其中最宝贵的一篇吗?为什么我们非要把大卫和圣灵在公开祷告中说出来的话如此改动,如此不断改动,导致我们敬虔的百姓来把它们用在他们集体和家庭的祷告中,把这些话改成,‘在有赦免之恩,要叫人敬畏,有丰富的救赎,要叫人寻求?原来诗篇里简单的话语是多么宝贵(诗130:4):‘但在祢有赦免之恩,要叫人敬畏祢’(诗130:7,8);‘因祂有慈爱,有丰盛的救恩,祂必救赎以色列脱离一切的罪孽!’还有,在这可称颂的诗篇当中,第三节是,‘主耶和华啊,祢若究察罪孽,谁能站得住呢?’我们很少保留它这不加装饰的简单样子,而是非要作下面的变动,‘祢若严格究察罪孽,’等等。我记得我从前读大学(好像司布真没读过大学,是否是中学)的时候,我们曾经把它改成更冒犯的说法,‘你若严格究察,严厉惩罚!’另外一个人很喜欢改动的是下面的话,‘祢在天上,我们在地下,所以我们的言语要寡少,井井有条。’所罗门简单精炼的言语(肯定在我要讲的整个主题上充满教导)是,‘神在天上,你在地下,所以你的言语要寡少’(传5:2)。这种现象的另外一个例子,就是哈巴谷精炼的话被肢解为,‘祢眼目清洁,不看邪僻,不能不带着厌恶看奸恶。’圣灵的话语是(哈1:13)——‘祢眼目清洁,不看邪僻,不看奸恶。’要我说,如果你加上说,神看奸恶,只是不能不带着厌恶去看,‘不看奸恶’这话的震撼力就几乎全消了。
“第三种是引自圣经,生造出没有意义的冗长、庸俗和普通的重复表达。其中一句变得如此普遍,当我把它引用的经文说出来的时候,我敢说你们很少不会不知道它。‘求祢来到我们当中(或者好像有人喜欢说的那样,‘在我们的当中’,我认为是更加不幸的说法),赐福给我们,善待我们。’最后那个说法,‘善待我们’有什么额外的意思?所引用的经文是出埃及记20:24,‘凡记下我名的地方,我必到那里赐福给你。’圣经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加添上,“赐福我们,善待我们。’在但以理书4:35中我们看到这高贵的说话:‘无人能拦住祂手,或问祂说,祢做什么呢?’人很喜欢把它改成,‘无人能拦住祂手使祂不动工。’‘神为爱祂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这被改为‘心也未曾想到,未曾认识的。’我们不断听到人称呼神作“听祷告和回答祷告的神’,这只是一种庸俗和无用的冗言,因为圣经上说神听祷告,这正是祂回答祷告——‘听祷告的主啊,凡有血气的,都要来就祢;’‘耶和华啊,求祢听我的祷告;’‘我爱耶和华,因为祂听了我的声音和我的恳求。’还有一个常有的公开祷告,‘神温和安慰的话既不少也不小吗?’,我猜想这句话是指着约伯记里的话,‘神用温和的话安慰你,你以为太小吗?’同样,人会很少听到诗篇第七十四篇的祷告,‘求祢顾念所立的约,因为地上黑暗之处,都满了强暴的居所’不被加上‘可怕的强暴’;或者在以赛亚书中对祷告的呼吁,‘呼吁耶和华的,你们不要歇息,也不要使祂歇息,直等祂建立耶路撒冷,使耶路撒冷在地上成为可赞美的’,没有不被加上‘全地上’的;或者诗人的呼求,‘除祢以外,在天上我有谁呢;除祢以外,在地上我也没有所爱慕的’没有不被加上‘在全地上’的。后面这些可能看上去确实是小事。如果它们只是偶然出现,那么它们是小事,不值得去挑它们的毛病。但因为它们已成定规常出现的事(虽本身很小),如此经常出现,给人一种印象,以为它们有圣经的权柄,所以依我愚见,我们不应该赞成,而应该把它们放弃,完全从长老会的敬拜中排除。也许你们会非常吃惊地发现,那人很喜欢,有点古怪的话,‘恶人把罪当作舌头下的甘甜’的唯一圣经根据,是下面这句约伯记里的话(20:12),‘他口内虽以恶为甘甜,在舌头底下。’”
但说这些就够了。我只是非常遗憾,觉得受良心约束要在这如此令人不愉快的题目上花这么长的时间。然而在结束这点前,我不得不敦促你们在引用神的话语时在字面上要准确。
总是正确引用圣经,这应当成为在牧师当中一件值得敬重的事。要总是正确,这是很难的,因为这很难,因此我们更应当使之成为努力的目标。在牛津或剑桥的大厅里,如果一个研究员错误引用塔西陀维吉尔或者荷马的话,这会被看作几乎是叛国或重罪,但如果一个传道人错误引用保罗摩西大卫的话,这就是严重得多的事,一样应当受到最严厉的训责。请注意,我说的是“研究员”,不是一个新手,从牧师身上,我们期待至少在他自己的领域与研究员同样精确。你们如此坚定不移地相信圣经字面受默示这理论的人(对此我极为高兴),除非你们能说出精确的话语,否则根本就不应当引用圣经的话,因为按照你们自己的表现,改动一个字,你们就可能完全错过了神在一句话里的意思。如果不能正确引用圣经,为什么在你们的祷告中引用它呢?用你们自己刚刚想出来的话,这比把圣经语句改头换面或裁剪,在神面前蒙悦纳的程度更大。要极力反对扭曲和变动圣经,彻底弃绝所有的隐语,因为它们破坏了自由的祷告。
我已经注意到在一些人当中有这么一个习惯——我希望你们没有掉进这个习惯里——就是睁着眼睛祷告。这是不自然、不恰当和令人讨厌的。偶然睁开眼睛举目上天,这可能是合适和打动人的,但自称是在向那看不见的神说话,同时却眼睛盯着四处看,这是可恶的。在教会最早期的时候,教父们谴责这种不成体统的做法。在祷告中做动作,如果真的要有,也要尽可能少地采用。举起手,摇动手,仿佛在讲道一般,这很难说得上恰当;然而,在强烈的神圣的激动下,伸出手或握紧拳头,是自然和有表现力的。声音应当和所求的事情相一致,绝不可是喧哗,或强调自我:当人和他的神交谈时,他的声音要谦卑和敬畏。本性岂不是这样教导你们吗?如果恩典没有这样教导你们,我可要心急了。
特别关于你们在安息日聚会时的祷告,这里有几句可能是有用的话。为了防止习惯和程式在我们中间作王,尽可能大地改动聚会的顺序,这是好的。那自由的圣灵感动我们去做什么,我们立刻去做就好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在某些蒙昧的教会里,执事的控制对牧师的侵犯已经到了何种程度。我已经习惯了按着我认为是最恰当、最造就人的方式去主持宗教聚会,尽管我深信我和我的职员们的亲密关系是最为宝贵的,我也从来没有听过一句反对的话;但是一位牧师弟兄今天早上告诉我,有一次早上聚会开始的时候,他不是选一首赞美诗来唱,而是祷告,当聚会结束他退回到小礼堂的时候,执事们对他说他们不要有创新。我们到目前为止都认为,浸信会的教会在敬拜的模式上不受传统和固定规条的约束,然而这些可怜的人,这些想要成为主人的人,他们大声呼吁反对礼拜礼仪,却用习俗编织成的规矩捆绑他们的牧师。时候到了,这样无知的东西永远不应该再出声了。我们宣称按着圣灵给我们的感动,按着我们判断什么是最好的主持聚会。我们要不受捆绑一定要在这里唱诗,要在那里祷告,而是要改变聚会的顺序来防止单调。我曾经听说辛顿先生有一次在聚会开始的时候讲道,所以那些迟到的人怎样都可以有机会祷告。为什么不可以呢?不一成不变,这会带来好处,单调使人疲倦。让人在极大的安静中静坐两到五分钟,这常常是一件最使人得益处的事情。庄严的安静带来崇高的敬拜。

真祷告不是噪音,
由那多言的嘴唇重复,
而是灵魂深深的安静,
来到耶和华的脚前。

使你祷告的顺序有所变化,这是为了保持人注意力的缘故,防止人对整件事情走过场,就像闹钟运行,直到发条松懈那样。
使你的公开祷告长短有变化。如果有时候不是给第一个祷告三分钟,第二个十五分钟,而是使两个都有九分钟时间,你不认为这好得多吗?有时候第一次祷告长一些,第二次的祷告不那么长,这不是更好吗?两个祷告的长度可以容忍,这岂不比一个极长,另一个极短要好吗?读完一章圣经以后唱一首赞美诗,或者在祷告前读一两节经文,这不也是很好吗?偶然唱四次,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有时候不可以只唱两首诗歌,或只唱一首呢?为什么要在讲道以后唱呢?另一方面,为什么有些教会绝不在聚会结束的时候唱呢?讲道以后祷告总是,甚至一般来说是可行的吗?这有时候岂不是最令人注意的吗?圣灵的带领岂不是给了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的多样变化吗?让我们做各样的事,好使我们的会众不会以为聚会的任何形式都是命定的,重新落入他们已经脱离的迷信之中。
改变你代求时的祷告内容。有许多题目是要你去关注的;教会的软弱,退步,悲伤和安慰;外面的世界,邻居,没有归正的听众,年轻人,国家。不要每次都为这些事情祷告,否则你的祷告会很长,也许使人不感兴趣。无论什么题目最占据你的内心,就让那成为最占据你代求的题目。有一种方法是可以使祷告一气呵成的,如果圣灵在这方面带领你,就可以使整个聚会成为一体,使祷告与诗歌和讲道和谐一致。尽可能保持聚会的统一,这是非常有益的;不是像奴隶一般,而是有智慧,以致效果可以合为一。某些弟兄甚至不使布道合为一,而是从英国游荡到日本,讲述所有能想得出来的题目:但你们这些已经能够保持布道合一的人可以更进一小步,在聚会中彰显出合一的某种程度,在诗歌、祷告和圣经章节上都留心,使得同一个题目占显要的位置。在某些传道人中普遍的做法,就是在最后的祷告中把布道复述一次,这是一点都不值得推荐的。这可能对听众有教育意义,但这和祷告的本意是完全不相容的。它是不自然,是学者式的,不合适的;不要效法这种做法。
你们要象躲开毒蛇一样躲开任何在公开祷告中制造出虚假热心的企图。不要努力使人看上去你是热忱的。在神的灵带领下,你要按照心所指示的去祷告,如果你迟钝,心里沉重,就把这告诉主。承认你的心死气沉沉,为此哭泣,呼求神让你得到唤醒,这并非坏事;这将会是真正的、蒙神悦纳的祷告;但是模仿出来的热心是一种可耻的撒谎。决不要模仿那些热忱的人。你认识一个惯于呻吟的好人,另外一个被热心带领时声音变得很高的人,但不要因此就去呻吟或高声喊叫,显出你和他们一样有热心。只要在整个过程中自自然然,并且求神在整个过程中给你带领。
最后——这是我带着信心对你们本人说的——预备你们的祷告。你们会很惊奇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嗯,我的意思不是一些人说这话的意思。曾经有一次在牧师的团体中讨论过这个问题,“牧师事先预备他的祷告,这是否合适?”有一些人非常强烈地断言这是错的,确实如此。其他人同样强烈断言这是对的,我们也不应当反对他们的说法。我相信双方都是对的。第一种弟兄是这样看预备祷告的,就是研究表达方法,怎样把一串的思想连起来,他们一致说这是全然与属灵敬拜背道而驰的,在其中我们应当把自己交在神的灵的手中,在祷告的内容和话语上受祂的指教。我们完全同意这样的说法;因为如果一个人写下他的祷告,学习他的恳求,就让他直接用敬拜礼仪好了。但是对那些与他们相对的弟兄而言,预备的意思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不是头脑的预备,而是内心的预备,就是事先严肃思想祷告的重要性,默想人灵魂的需要,记起我们要去恳求的应许,这样在内心的心版上写上所求的事情,来到主的面前。这肯定比随意来到神面前,随便冲到宝座前,没有一个确定的使命或愿望要好。有一个人说,“我从来不对祷告感到疲倦,因为我总是有一个确定的使命。”弟兄们,你们的祷告是这样的吗?你们努力在最好的状态下去带领你们会众的恳求吗?来到主面前的时候,你们整理好你们所要求的吗?弟兄们,我觉得我们应当用个人私下的祷告来为公开的祷告作准备。借着与神活得亲近,我们应当保持祷告的灵,这样我们在用声音祈求的时候就不会失败了。如果除这以外还有什么是可以容忍的,那就是背诵诗篇和包含着应许、恳求、赞美和认罪部分的圣经,这些在祷告时是有帮助的。据说屈梭多模Chrysostom)把圣经都背了下来,可以随意复述:难怪他被称为金口了。是的,在我们与神的交谈中,没有比圣灵的话语更恰当的话了——“请照祢所说的而行”,这总是能蒙至高神的垂听。所以,我们建议把神默示的真理话语记在脑海里,然后继续读圣经时,这使你们总会有新的恳求,当你们在主面前公开献上你们的恳求时,这要成为倾倒出来的香膏,使得整个神的殿充满了香气。当圣灵在会众集体祷告时用圣火温暖你的心时,那如此撒在记忆中的祷告的种子要生出不断的金色收成。正如大卫在得胜之后使用歌利亚的刀,同样我们有时候可以使用已经蒙神应允的恳求,使我们可以和耶西的儿子一同说,“这刀没有可比的,”神要在我们的经历中再次成就这话。
让你们的祷告热切,充满着火、强烈和大有能力。我恳求圣灵指教这学院里的每一位学生,如此献上公开的祷告,以至于用他最好的来事奉神。让你们的恳求明了,出于内心,你们的会众尽管有时候可能会觉得布道低于标准,愿他们也感受到祷告补偿了这一切。
还有更多的可以讲,也许也应当讲,但我们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够了,所以让我们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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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8 09:42: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讲道的内容

讲道应当有实在的教训,它们的教义应当牢固、实在和丰富。我们上讲坛不是为说话而说话;我们有至为重要的教训要去传达,我们再也不能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能讲的题目范围几乎是无边无际的,所以,如果我们的讲论单薄,缺少实质内容,这就不可原谅了。如果我们是作为神的使者说话,我们就不需要抱怨缺乏讲道的内容,因为我们的信息充足,以至满溢。我们一定要在讲坛上讲明完整的福音;我们一定要传扬那从前一次交付圣徒的全部真道。一定要以教训的方式把在耶稣里的真理传扬出来,好使人不仅听见,而且还明白这令人欢呼的好消息。我们不是在那“未知之神”的祭坛上事奉,而是向那些敬拜神的人讲话,关于这位神圣经上记着说,“认识名的人要倚靠。给一篇讲道分段,这也许是一门非常有用的艺术,但如果讲道里没有什么可以分解,那会怎么样呢?一个仅仅是把讲话分段的人,就像一位切肉高手,他面前的碟子仍是空荡荡的。能够讲出一篇很恰当、很吸引人的前言,在分配给讲论的时间里能合宜自如地说话,用值得敬重的正式的结论作为结束,这对仅只是宗教表演者来说看起来可能是足够的;但是基督真正的工人明白,一篇讲道的真正价值不是在于它的方式方法,而是在于它所包含的真理。没有什么可以补偿教导的缺失;和我们得救的福音相比,世上一切的慷慨陈词只不过像糠秕对麦子而已。撒种人的篮子无论多么好看,如果里头没有种子,这只不过是糟糕的嘲弄而已。人所曾经讲过的最壮阔的讲论,如果其中没有神恩典的教训,这只不过是夺目的失败而已;它就像云朵掠过人的脑袋,但没有在干渴的地上降下雨来;所以,那些因着迫切的需要学会了智慧的人,想起这讲论就会感到失望,甚至更糟。一个人的风格可能非常迷人,就像那位女作家,有人这么说她,“她可以用水晶笔沾着露水在银纸上写字,用蝴蝶翅膀上的粉尘来扣人心弦”;但是对于那些灵魂随时有可能落在危险之中的听众来说,仅仅是优雅有什么用呢?这只不过是“比空气还轻”罢了。
人不应当按铃铛或装饰来判断马,而是要按腿脚、骨骼和血统来判断;同样,有见识的听众评判讲道,主要是按讲道所包含的福音真理和福音灵力的大小来加以衡量。弟兄们,请掂一掂你们讲道的分量。不要一点一点分割来看,而是在总体上加以看待。不要看重你们所讲出口的话语的数量,而是要努力让人因为你们所讲内容的质量而看重你们。在词藻上大方,在真理上吝啬,这是很愚蠢的。听到别人按描述世界上那位伟大诗人的说法来讲自己,因此心里欢喜的人,是极其没有智慧的,那位诗人说,“葛莱西安诺比全威尼斯城里哪一个人都更会拉上一大堆废话:他的道理就像藏在两桶砻糠里的两粒麦子;你必须费去整天工夫才能够把它们找到,可是找到以后,你会觉得费这许多力气把它们找出来,一点都不值得。”
以呼吁激发人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但如果没有教导支持,它们只不过是空打雷不下雨,火药点着却射不出枪弹。可以肯定,最激昂的复兴主义,要不是被教导的燃料支持,就要在仅仅是一阵烟雾的东西中自行消失。神的方法是把律法放在人的头脑里,然后写在心上;判断力得到光照,然后情欲得到制服。请看希伯来书8:10,然后跟从恩典之约的模式去做。我们可以在这里非常恰当地引用高格William Gouge)对这处经文的注释:“牧师在这里当效法神,尽自己最大努力教导百姓敬虔的奥秘,教导他们要相信什么,行出什么,然后在行为和事迹上鼓动他们,行出他们被指教去做的事。否则他们的劳苦就要枉然。忽略了这个方法,这是当今人落入许多谬误的一个主要原因。”我也许可以加上一句,这最后一句话在我们的时代更有说服力;正是在没有受到教导的羊群中,天主教的豺狼在大肆破坏;纯正的教训是阻隔那在我们身边肆虐的异端的最好防备。
你的听众渴求关于圣经题目的纯正信息,并且他们一定需要得到这些。他们有权利得到对圣经的精确解释,如果你是“一千天使中一个作传话的”,一个真正的天上的信使,你就会大大供应他们。无论别的什么都有,但没有了造就人、教导人的真理,这就好像面包没有了面粉,结果将是致命的。按照实在的内容,而并非外在的方面来评估,许多布道是敬虔讲论非常糟糕的代表。我相信这话是十分有根据的,如果你去听一位讲师讲授天文学或地理学,在短短的时间里你就会对他的思想有相当清晰的认识;但如果你听一般的传道人,无论是听十二个月,还是十二年,你对他们的神学体系还是得不到一点认识。如果是这样,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问题;再怎样责备也毫不为过。唉呀!许多人对永世最大实际问题那让人分辨不清的讲论,其他人对基要真理模糊不清的思想,都让批评家大得机会!弟兄们,如果你们不是神学家,那么你们担任教牧的职务就是完全枉然了。你们可能是一个极好的演说家,在修辞得很好的句子上十分丰富;但没有福音的知识,和善于教导这知识的能力,你们只不过是鸣的锣、响的钹而已。冗词赘语经常只是遮盖神学无知的无花果树叶而已。人用大声发音来代替纯正的教训,雄辩代替有生命力的思想。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的。多有空洞的宣告,缺乏给心灵的喂养,这要把讲坛变成高调之词的盒子,只能引人蔑视,而非尊重。除非我们是教导人的传道者,真正喂养会众,否则虽然我们可能是伟大的引用优雅诗歌的人,售卖二手空谈的大能小贩,但我们就要像古时的尼禄,罗马在燃烧却依旧寻欢作乐,民众因缺粮挨饿,他却派船去亚历山大为斗兽场运沙。
我们坚持讲道的内容必须要丰富,其次,这内容必须和所讲的经文相关。按着规矩,讲道应当源自所讲的经文,越是明显越好;但至少,在所有时候,它都应当和经文有密切的关系。在灵意解经和扩展引申这件事情上,我们应当对此有非常宽容的态度;但是自由不可堕落为放纵,两者之间必须总是要有一种联系,而这应该远非不止是一种疏远的联系——在布道和经文之间必须有一种实在的联系。最近有一天我听到一句很特别的经文,至于是否合适,你们自己可以判断。教区里的一位大地主给了教区里年纪最大的妇女一些鲜艳的紫色长袍,要求这些衣着灿烂的人下一个星期天参加教区的聚会,坐在讲坛的前排,在讲坛上,一位所谓的使徒继承人用这句话来造就圣徒,“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据说接下来的时候,教区这同一位施主给了每一个有家庭的男子一筐土豆,下一个星期天的题目是,“这就是耶和华给你们吃的食物。”我不知道在这情形中讲道的内容是否和所选的经文相关;我猜可能会相关,因为很可能的是,自始自终整个表演都是荒谬。有一些弟兄读完要讲的经文以后,仿佛就已经和它们摆脱了干系。因着宣告这经文,已经给了这段经文所有当得的荣耀,他们就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说起它了。他们对待那部分的圣经,就像碰一碰他们的帽子致敬,然后就走到新的田地和新的草场上去了。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取一节经文呢?为什么要限制他们自己荣耀的自由呢?为什么要把圣经变成马鞍,套在他们不加缰绳的天马之上呢?肯定的是,神默示的话语决不是那帮助一个夸夸其谈之人穿上他的七里靴,从一根柱子跳到另外一根柱子上的工具。
保持多样性的最确定的方法,就是在所思考的具体经文上要和圣灵的心意保持一致。没有两处经文是完全相同的;段落的连接或要旨,使每一处看上去相同的经文带上一丝的差别。和圣灵保持步调一致,你就永远不会重复,或者缺乏讲道的内容——祂的道路有脂油下滴。而且,当一篇讲道很明显正是神的话语,不是一篇关于圣经的演说,而是圣经本身被解开,得以运用的时候,它给听众良心所施加的力量就更大。因着神默示的庄严,当你宣告是根据一节经文讲道,你是不会把它扔在一旁,为你自己的想法腾出位子的。
弟兄们,如果你们习惯了跟从那在你们面前的圣经的精确意思,我就要进一步向你们建议,抓住圣灵亲口(ipsissima verba)所说的话;因为,尽管在许多情形里主题式的布道不仅是容许的,还是非常恰当的,但那些讲解圣灵亲自所讲的话语本身的布道,对我们会众大部分人来说是最有用的,最适合他们的。他们很喜欢听到神的话语本身被解释,被讲解。许多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脱离语言之外了解其中的意思,就好像研究被肢解了的真理一样;但是当他们听到那精确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被重复,每一次讲的都是按着像巴斯市的先生那样的传道人所传讲的方式,他们就会更多得造就,真理就会更牢固建立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样,要保证你讲道的内容很丰富,让这内容是从神所默示的话语生发出来的,就像很自然地从土壤里冒出来的紫罗兰和樱草花,或者好像从蜂房里滴出来的初蜜。
要小心,你的讲道应当总是有份量,充满了非常重要的教训。不要用草木禾秸建造,而是要用金银宝石来建造,我根本不必警告你们,不要陷入在讲坛上夸夸其谈这更糟糕的堕落之中,或者好像那臭名昭著的演说家亨雷的样子。亨雷,这位蒲柏在其所著的《笨伯咏》中使之名垂千古的饶舌冒险家,习惯于用一周里发生的事情作为他在一个星期平常日子里扮小丑的主题,神学的话题则在星期日惨遭同样的命运。他的强项在于低俗的风趣,调整他的声音,挥舞他的双手。蒲柏这位讽刺作家是这样说他的,“从他的舌头流出多么流畅的废话。”先生们,如果我们真的像这样,人这样来评说我们,我们还不如不生出来好了;我们有责任讲解永世的严肃问题,而不是出于地上的题目,否则就会让自己的灵魂处在危险之中。然而,有其它更吸引人的用草木禾秸建造的方法,你们应当不要被它们蒙骗。我说这话是有必要的,对那些误以为高言大话就是说话流利,口出几句拉丁文就是思想深邃的先生们,这更是如此。某些讲道学的导师,不是用教导,就是用榜样鼓励人使用夸大的话和长长的用词,这样他们对年青的传道人来说是最危险的。试想一篇讲论,是用下面这如此奇妙和惊人的断言为开始的,因着这讲论本身的伟大就立刻给你们震撼,使你们感觉到它的庄严和美丽,这句话就是,“人是有道德性的”。这位天才也有可能加上一句,“猫有四条腿”。这一句话的新奇性与另外一句一样。我记得一位想要成为伟大作家的人所作的讲道,这篇讲道用长长的充满爆炸力的词藻令读者震惊,但是经正确简化之后,这篇讲道的实际内容就是如此——人有灵魂,他的灵魂要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所以他应当确保它住在一个快乐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反对这教导,但这教导不至于新奇得要用一串的号角和炫耀语句的列队来加以介绍,以此来引起公众的注意。优雅、华丽、壮大、如炮轰一般地述说普通的事情,尽管这种艺术的完全绝迹是“人虔诚盼望的结局”,但它在我们中间并没有消失。这种讲道被人当作榜样,然而它们只不过是你指头上的一些泡沫,吹大到让你想起那些游荡小贩在街头廉价售卖的逗幼小孩子欢喜的彩色气球;我很遗憾地说,这个比较还有一点贴切的地方,因为在一些情形里,这些讲论因着染了颜色而带着一丁点毒性,一些比较软弱的人为此受到了很大伤害。你登上讲坛,用言语的大河、词句的瀑布倾注在你的会众身上,其中,那些陈词滥调就像溶解在大西洋一般话语中的极微小的以毒攻毒药物颗粒,这真是一件可耻的事。给会众粗糙的、没有经过预备的大堆大堆的真理,好像从卖肉的案头砍下来的一块块的肉,反正是砍开的,带着骨头和一切的东西,甚至是掉到木糠里的,这总比夺目地、优雅地给他们递上一个陶瓷碟子,上面有一片美味的不知所以,用诗句的香草加以装饰,用造作的酱汁加以调味要好得多。
如果你们被圣灵如此带领,以至于对构成福音或与福音密切相关的所有教义作清楚见证,那就太令人高兴了。没有什么真理是应当保留不说的。把真理隐藏起来不说,耶稣会的人这样做是如此令人憎恶,而当抗罗宗信徒也这样做的时候,它的毒害不会减少一丝一毫。有人说,某些真理只是给已经入门、有经验的人知道的,这是不对的;圣经里面没有什么是我们羞于显明出来的。神主权的最崇高方面有实际的应用,而不像某些人认为的那样,只是极其抽象的、难以描述的事而已;加尔文主义独特的教导对日常生活和一般的经历有影响作用。如果你们坚守这种观点,或者与之相反的观点,你们就不可把你们的信念隐藏起来。谨慎不出声十有八九是出于胆怯的背叛。最好的方法就是决不要谨慎微言,而是要按着神教导你们的程度,宣扬真理的每一个部分。和谐的要求是,一个真理的声音不可掩盖其余一切,它也要求不要因为其它音量很大的声音而忽略了较为柔和的声音。那伟大诗人所定下来的每一个音节都要发出声来;每一个音节都有它自己合宜的力度和重点,标注着“强音”的段落一定不能被柔化,标注着“弱音”的部分不可像雷鸣一般激荡而出,而是每一种都要有它恰当的表现。以和谐的比例宣讲所有被启示的真理,这一定要成为你们的主题旋律。
弟兄们,如果你们决心在讲坛上说话是讲重要的真理,就绝不可永远只有流连于真理的角角落落。那些对灵魂得救不是至关重要,或者对实际的基督教甚至不是基要的教训,就不应当每次敬拜时都讲。按着合宜的比例讲述真理所有的方面,因为圣经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有益的,你们不仅要传讲真理,还要传讲全备的真理。不要永远只是坚持单独一个真理。鼻子是一个人面容的重要特征,但只是描绘一个人的鼻子,这并不是给他写真的一种令人满意的做法:一个教义可能非常重要,但是夸大它的重要性,这可能对一个和谐完备的事奉来说就是致命的。不要把细小的教义变成要点。描绘福音画面背景的细节时,不要和描画它前景的伟大对象时一样采用着力的大笔描画。例如,堕落后预定观和堕落前预定观这极大的难题,关于永恒为子说的激烈辩论,关于圣灵双重出自的热心争议,以及前千禧年和后千禧年的观点,尽管某些人认为它们很重要,但实际上对那用针线活抚养七位子女的敬虔寡妇来说,是极不值得关心的,她更想要听到的是护理的神的慈爱,胜过这些极深的奥秘;如果你们向她传讲神对祂百姓的信实,她就在生活的奋斗中得到鼓舞和帮助;但困难的问题会令她疑惑,或者让她睡着了。然而,她是成百上千需要你们去照顾的人的代表。我们伟大的主题就是从天而来的福音,因着耶稣赎罪之死的浩荡怜悯,罪魁因着相信耶稣而蒙恩。
我们必须尽我们判断、记性、想象和说话流畅的一切能力,把它们用在福音的传讲上;不要在传讲十字架上思想随便,却让枝节的题目占据了我们更深入的思想。如果我们用洛克牛顿的智力,西塞罗的口才来传讲“信而得生”这简单的教义,这也绝不会是大材小用,真是这样。弟兄们,第一最要紧的,就是坚持传讲浅白的福音教义,不管你们传讲的其它是什么,或不是什么,一定要不断带出基督并祂钉十字架这拯救灵魂的真理。我认识一位牧师,我连给他解鞋带也不配,他的讲道只比神圣的漫画要好一点——我几乎要说它是神圣的乱涂乱画。他在讲述那兽的十个脚趾头、基路伯的四张脸、海狗皮的奥秘含义、做约柜的木板和所罗门圣殿的窗户的预表含义上讲得非常精彩:但是生意人的罪,现今的试探,时代的需要,他几乎从来不提。这样的讲道使我想起一只追老鼠的狮子,或者军人出海去找一个丢失的水桶。在重要性方面几乎等同于彼得所说的“老妇荒渺的话”的题目,那些用显微镜看事物的神学家把这些东西变为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在一点上的细节要比拯救灵魂更有吸引力。你们已经在托德的《学生手册》中看到了,波斯王哈克提乌斯曾经是一位捕捉鼹鼠的能手,吕底亚的王布莱恩提斯在穿针上一样精通;但这些小事决不能证明他们是伟大的君王:事奉也是如此,把思想用在小事上,和天上使者的身份不配,这样的事情是存在的。
对于某一种人来说,现今这个时候雅典人那种把新闻说说听听的愿望看来是占了上风。他们夸口有新的亮光,宣称得到一种默示,使他们有理由去定那些不在他们圈子里的人为有罪,然而他们伟大的启示只是仅仅和敬拜的小细节相关,或者是关于一个预言的晦涩解释;这样,看到他们小题大做,对如此小的事情大声呐喊,我们就想起:

海洋卷起狂风大浪
为要吹动一根羽毛,或者淹没一只苍蝇。”

那些把时间浪费在含沙射影怀疑经文的真实性,或者圣经对自然现象描述的准确性的人更糟糕。我很痛苦地想起,在一个安息日的晚间,有一场称之为布道的讲话,它的主题是很聪明地探求天使到底是不是真的降下来,搅动毕士大的池水,还是它是一个间歇泉,犹太人出于迷信编造出这么一个传说。将死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来听拯救之道,他们却被如此虚妄的东西敷衍过去!他们来得饼,却得到一块石头;羊抬头看牧者,却得不到喂养。我很少听讲道,当我去听的时候,我极其不幸,因为上一次我听到的是为约书亚杀死迦南人作辩护,另外一次是为了证明一个人独处不好。有多少人因着神垂听这些聚会之前的祷告而归正相信,我不能肯定。但我自作聪明地怀疑,没有异乎寻常的欢喜打搅黄金街上的宁静。
我相信接下来要讲的,几乎是没有人需要再次听到的,所以我不用花大力气把这带出来——不要用太多的内容过度装满讲道。不是要在一篇讲道中把所有的真理放进去。讲道不是神学大全。真的有这么一种事,就是讲得太多,讲得直到听的人回家心生厌恶,而不是心生切慕。一位老牧师和一位年轻传道人一道行走,指着一片麦地说,“你上次的那篇布道内容太多,不够清晰,整理得不太好;就像这片麦地,它有太多的粗糙粮食,但不合用。你应当使你的讲道像一条面包,适合给人吃,形式上是方便的。”恐怕人的脑袋(从头骨的构成看)不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多空间装盛神学,因为我们的先辈对份量极大、没有被稀释、不加装饰的神学论述满心欢喜,可以一次三四个小时连续接受,但是我们这更堕落,也许应该说更忙碌的世代,一次要求只有一丁点的教义,而这一定要是浓缩提取的,或者是精油,而不是神学的全体。在这个时代,我们一定要用几句话说出很多的事情,但又不是太多,也不要带着太多的详解。牢牢定在脑海里的一个念头比在耳边飞过的五十个念头要好。被打入,钉得紧的小钉子比一堆钉得松,一个小时以后又要被拔出来的大钉子更有用处。
我们讲的内容应当按照思维建筑的真正原则加以安排。根基不应该是实际的推断,最顶上不应该是教义;隐喻不应该是地基,命题不应该是顶部;最重要的真理先讲,次要的教训在最后,这样由高潮到低潮是不合适的;而应当是,思想一定要爬升,一个阶梯的教导引向另外一个教导;论述的一扇门引向另外一扇门,整个安排要使听众得以提升到一个地方,在那里的窗口,人可以看到真理在神的光照下闪闪发光。在讲道中,应当有一处地方是讲所有的事,而所有的事又当安排得井井有条。决不要让真理因着你的胡乱堆砌而倒塌,不要让你的思维像一群暴徒一拥而上,而是让它们像一队士兵一样列队前进。秩序是天堂的第一条法则,天上的使者不可对此忽视。
你们在教义上的教导一定要清晰,不引起误解。要做到这点,你们自己必须首先要清楚。有一些人在烟雾里思想,在云中讲道。你们的会众不需要一团发光的烟霞,需要的是脚踏实地的真理。哲学的推测使一些人变得半醉,他们要么是看什么都有两个影儿,要么什么也看不见。牛津某学院的院长几年前被一个陌生人问道,这大学徽章上的校训是什么。他告诉他,上面写着“神乃吾光”(Dominus illuminatio mea),但是他也坦诚地对这位陌生人说,以他自己的看法,更贴切的座右铭应当是,“亚里斯多德乃吾信条”(Aristoteles meae tenebrae)。那哗众取宠的作家,已经使许多诚实人因认为要与时俱进就要认真去看他们编造出来的东西而落在半疯狂中,好像这种需要也要求我们为了可以评判新出的话剧而一定要上戏院,或者要光顾一些地方,好使我们不要以如此偏见去看待赛马和赌博。依我看,异端书籍的主要读者是牧师,而如果他们不理睬这些书,它们一印出就会胎死腹中。牧师不要把自己弄得神秘化,如此他就可以让他的会众明白自己了。人不能让别人明白自己,就不要指望别人与他感同身受。如果我们把精炼的真理和纯全的圣经教训教导给我们的会众,教导所用的话不带半点毫无必要的晦涩,我们就是羊群的真牧者了,会众会因此得益,这很快就要显明出来。
要努力使你们讲道的内容尽可能地新鲜。不要用毫无变化的单调重复来反复讲五个或六个教义。弟兄们,去买一把神学的手风琴,准确调好五个音,也可以去某一家醋厂购买许多苦苦的、浓烈的对阿民念主义者和本分信心派的攻击,你们就有资格做琐珥和以勒的极端加尔文主义传道人了。思想和恩典可有可无,但这手风琴和茵陈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当做的就是认识范围更为广阔的真理,并为此欢喜。我们和那些持守恩典和神主权的好人一样牢固放胆地坚持这些,但是我们不敢闭眼不看神话语里的其它教训,我们觉得有责任宣告神全备的心意,以此完全证明我们的事奉。用新鲜的隐喻和经历殷勤说明极多的主题,在神的手下就不会令我们的听众疲倦,而将把他们的耳朵和内心争取过来。
要让你们的教导成长和进步;要让它们随着你们的经历而进深,和你们心灵的进步一道上升。我不是说去传讲新的道理;相反我认为,一个人从一开始受到如此良好教导,以至于经过五十年事奉之后,他一直都不需要为一种教义认错,或者因着一个很大的疏忽忧愁,这样的人是有福的;但我说的是,让我们的深度和洞察力不断加增,哪里有灵里的进步,哪里就会有这样的加增。提摩太讲道比不上保罗,我们早年的讲道一定要被我们成熟时的讲道超越,我们不可把我们早期的讲道作为典范,最好应该把它们烧掉,或者留下来,只是为了让我们因着它们的肤浅而忧愁。确实,如果我们在基督的学校里多年,知道的却不是更多,这可真是糟糕了;我们的进步可能很慢,但一定要有进步,否则我们就有理由怀疑是不是内在的生命有所缺乏,或者令人伤心地失去健康。你们还没有得着,要把这一点摆在面前,看作是肯定的,愿神赐你们恩典,使你们朝着还没有到达的前方奔跑。愿你们都成为新约大有能力的牧师,一点也不在最好的传道人之下,尽管就你们自己而言这还根本算不得什么。
讲道”这个词据说有刺透的意思,所以,讲道的时候我们的目标一定要带着力量和果效运用手中的题目,而这题目一定要可以被如此使用。只挑着道德的话题讲,这就好像使用一把木制的匕首,而神所启示的伟大真理是锋利的剑。坚持传讲那触动良心和内心的真理。要毫不动摇地大力宣扬一种赢取人灵魂的福音。神的真理是适合人的,而神的恩典改变人,使他们可以接受真理。有一把钥匙,在神的使用下可以给人本性的音乐盒拧上发条;我们要得到它,每天使用它。所以我敦促你们坚持这古旧的福音,单单坚持它,因为它肯定是神拯救的大能。
在我要说的所有话当中,这就是总结;我的弟兄,要传讲基督,总是、永远传讲祂。祂就是整个福音。祂的位格、职分和工作必须成为我们唯一包含一切的伟大主题。世界仍需要被告知谁是它的救主,以及到祂那里的道路。因信称义应当远不止是抗罗宗讲坛上每天的见证;如果伴随这伟大的首要真理,我们能够更普遍地把其它的伟大恩典教义与它联系起来,这对我们的教会、我们的世代就更好了。如果我们能够带着循道会会友的激情来传讲清教徒的教训,我们面前就会有一个极为光明的未来。卫斯理的火、怀特腓的动力要引发出一种火烧,点燃谬误的森林,温暖这冰冷世界的心。我们不是被神呼召来传扬哲学和形而上学,而是传扬简单的福音。人堕落,需要新生,藉着赎罪得赦免,因着相信得拯救,这些是我们的战斧,我们的武器。要学习、教导这些伟大真理,我们就已经有足够多的事做了,那把我们的注意力从我们的使命上吸引开的学习,或者那使我们在追求这个使命上瘸腿蹒跚前行的故意无知都是当受咒诅的。我越来越警觉,免得任何对预言、教会体制、政治、甚至系统神学的观点会拦阻我们中的一人,使我们不去以基督的十字架为荣耀。我盼望每一个神圣的舌头都来讲论拯救这个主题。我极想看见当颂赞之神的荣耀福音有更多见证人。哦,愿基督被钉十字架成为属神之人普遍的负担!你猜测兽的数目,你那拿破仑式的猜想,你对一位个人化的敌基督的猜测,请原谅我,我认为这些只不过是给狗啃的骨头。当人们正在死去,地狱正在填满的时候,我认为猜测末世大争战是在塞瓦斯托波尔,还是在萨多瓦或色当发生,因想发现德国的结局而努力窥视命运的百叶窗,这是最大的胡说八道。那些读了、听了启示录的人是有福的,但这样的祝福明显没有临到那些假装去解释它的人身上;因为这些人一代又一代仅仅因着时间消逝就被证明是错的,现今的这种人要一样跑进这同一个臭名昭著的坟墓中去。我宁愿从火里抽出一根柴,而不是去解释所有的奥秘。争取一个灵魂,免得他落到深坑里去,这和在神学争论的竞赛场上被加冕成为全能的博士相比,是一个更荣耀的成就;忠心地把神在耶稣基督面上的荣耀揭示出来,这在最后审判的时候,要比解决所有的宗教难题,或者解开启示录难题的症结,算为是更值得赞扬的事奉。那以基督为一切的事奉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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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8 09:4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论灵意解经

很多讲道学书籍的作者,对于偶然以灵意解释一段经文,都会用毫无保留的言语加以谴责。[1]
他们说:“要挑选那些清楚表明一种按字面原本意义的经文;决不可超越经文明显的含义;绝不可去调节经文,让经文适应你自己;这是文化造作之人的手段,江湖骗子的伎俩,低劣品味和厚颜无耻的可憎表现。”当恭敬的人就要恭敬他,但是我冒昧并不认同这种高见,我相信这更多是过分挑剔,错谬多于正确;更多是表面有道理,虚假多于实情。[2]
偶然讲解被人遗忘、离奇有趣、很有意思、奇特的经文,这可能给人带来极大的益处;我深信,如果我们去征求一群实际、成功的传道人,并非理论家,而是实际在第一线工作的传道人的意见,大多数人会赞同我们的主张。也许这个世代有学问的拉比太崇高、太属天,以致不能屈尊俯就低微的人;但是我们这些没有高等文化、或者渊博学问、使人沉醉的流利口才可以夸口的人,认为正是使用这些高贵人士排斥的方法,就是有智慧;因为我们发现,这是其中一种保守我们不落入沉闷形式主义常规的最佳方法,并且它给我们提供一种盐,给人嫌没有味道的真理加上滋味。许多在赢取灵魂方面的伟人发觉,有必要给他们的事奉一个刺激,时不时开出一条人从未走过的路,以此吸引听众的注意力。经验没有教导他们这是错的,而是相反。我的弟兄们,在限度之内,不要害怕作灵意解经,或者使用别人很少讲解的经文讲道。继续探究圣经里面的经文,不仅仅讲明它们明显的意思,这是你们一定要去做的,还要从它们当中引伸出可能不在于它们表面的含义。谨慎听从我的意见,但我要认真建议你们,让那些超级细致的批评家们看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去拜他们竖立起来的黄金偶像。我建议你们在某种限度和界限之内运用灵意解经,但是我祈求你们不要在这建议的幌子之下,一头扎进无休止和不慎重的“想象”(这是乔治·福克斯
George Fox)的叫法)这做法当中。不要因为你们得到建议要洗浴,就淹死自己,或者因为别人说单宁是一种很有价值的止血剂,就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橡树上面。一件正当可行的事做得过分,就是一宗罪了,就好像火在火炉里是好的仆人,但是在一座烧着的屋子里猖獗,就是一个糟糕的主人了。就算是好事,如果太多也会让人因为吃得过度而不适恶心,没有什么比我们眼前这种情形更明显表明这种事实的了。

1.要遵守的第一条法规就是——不要使用不合理的灵意解经来强解一段经文。这是一桩违反常识的罪。有一伙传道人是何等可怕地击打神的话语,把它打得鲜血淋漓,他们把经文绑在拉肢刑架上,强迫它们招出它们本来根本不会说出来的话。罗兰·希尔Rowland Hill)在他的《乡村对话录》中给我们讲的那位乱泼水先生,只不过是人数众多的一代人的典型而已。书中描写这位所谓尊贵的先生,按照法老膳长梦见的我头上顶着三筐白饼”这节经文作讲论。我的一位朋友把他称为“三重受膏傻子榔头”。这位先生按此经文讲道,讲论三位一体!一位可敬的基督的牧者,值得尊敬和优秀的弟兄,在他所处的郡份之内是其中一位最能教导人的牧师,他对我说,有一天他发现一位工人和他的妻子没有来他的会堂聚会,一个星期天接一个星期天,他都没有见到他们,然后有一个星期一,他在大街上遇见那作丈夫的,他对他说:“嗨,约翰,最近我都见不着你了”。他得到的回答就是,“是啊,先生。似乎在你的事奉之下,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受益了。”“真的吗,约翰,听到这句话我太难过了。”“嗯,我和我太太喜欢恩典教义,所以最近我们去听保乐先生(Mr. Bawler)讲道了。”“啊!你是说那个极端加尔文主义聚会里的那位好人吗?”“是的,先生,我们真是高兴了;在那里我们得到合适、美好的粮,份量十足。先生,尽管作为一个人,我总是尊敬你的,但在你的事奉之下我们营养不良。”“我的朋友,没事的;当然你应该去可以让你的灵魂得到好的喂养的地方,我只是希望那喂养是的;但是上个星期日你得着了什么?”“哦!先生,我们有最令人兴奋的一天。早上我们——我不好意思对你说——但我们真是有一段非常宝贵的时光。”“哦,但是约翰,聚会讲了什么?”“先生,感谢主,保乐先生带领我们进入那一段经文,‘你若与官长坐席,要留意在你面前的是谁。你若是贪食的,就当拿刀放在喉咙上。’”“他从这经文讲解了什么?”“嗯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他从这经文讲解了什么,但是我首先想知道,对这经文你会怎么说。”“约翰,我不知道。我想我根本不会选这经文。但如果我非要按照它来讲,我就会说,一个放纵饮食的人,当他在大人物面前的时候,要小心自己的表现,否则他就会败坏了自己。就算在今生,贪食也是败坏人的。”那个人说:“啊!这就是你用死的字句处理这经文的方法。就像那一天我对我太太说的那样,自从我们去听保乐先生讲道,圣经已经向我们如此打开,我们能比从前看到多得多的事情。”“是的,但是保乐先生用他的这经文对你们讲了什么?”“嗯,他说一个贪食的人,就是一个刚刚归正的人,对讲道肯定大有胃口,总是想要食物;但他对食物并不总是讲究。”“约翰,还有呢?”“他说,如果这个刚刚归正的人去坐在一位官长面前——这就是说,一位律法主义的传道人,或者讲本分信心的人面前,这对他就很糟糕了。”“但是约翰,刀又是怎么一回事?”“先生,保乐先生说,听律法主义传道人讲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肯定要败坏那个人的;先生,他倒不如马上割他的喉咙好了!”我猜那讲的主题就是,对于年轻的基督徒来说,除了去听那极端门派传道人讲道之外,听任何传道人的结果都是有害的;从当中得出的道德教训就是,这位弟兄回去听他从前的牧师讲道还不如割自己的喉咙好了!这真是对经文作了相当的调节了!你们这些批评家,我们把这样的死马交给你们的狗牙去吞咬好了,按你们的意思怎样撕裂,怎样吞噬都没有问题,我们不会责怪你们的。我们听过另外一位表演家是怎样表现他对箴言21:17的看法的。“爱宴乐的,必致穷乏。好酒爱膏油的,必不富足。”箴言是爱好灵意解经的人喜欢在当中游戏的地方。我们这位大人物是这样处理这节箴言的:“‘爱宴乐的’,就是享受蒙恩之道的基督徒,‘必致穷乏’,就是他必在灵里虚心;‘好酒爱膏油的’,这就是说,以圣约的赐福大大欢喜,享受福音的酒和膏油,‘必不富足’,就是,他不看自己为富足;”这表明那些虚心的人是何等卓越,他们如何享受福音的欢乐——这本身是一种非常正确的思想感情,只是我属肉体的眼睛在经文里看不出这一点。你们都听说过威廉·汉廷顿William Huntingdon)对以赛亚书11:8出名的解释:“吃奶的孩子必玩耍在虺蛇的洞口,断奶的婴儿必按手在毒蛇的穴上。”“‘吃奶的孩子’,就是在恩典中作小孩子的,‘必玩耍在虺蛇的洞口’,‘虺蛇’,就是阿民念主义者,‘虺蛇的洞口’就是阿民念主义者的口。”接着他叙述了思想单一的人所作的游戏,是阿民念主义者的智慧无法与之匹敌的。另外一个神学门派的教授们通常都是有理智的人,不会还礼报复,否则反律主义者就会发现,自己与鸡身蛇尾怪同是一伙,反对他们的人会站在他们的洞口骄傲地向他们骂阵。这样的滥用只能伤害那些如此滥用的人。神学上的差异最好还是通过解释和实施,而不是通过这样的插科打诨加以解决。
有时候荒唐可笑的结果是出于高傲膨胀的一派胡言。举一个例子就足够了。有一天,一位值得尊敬的牧师告诉我,最近他一直在向他的会众传讲以斯拉记里面的那二十九把刀。我肯定他会谨慎处理这些利器,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真希望他没有效法那位非常聪明的解经家就好了,那人从这些刀的奇数里看到启示录中的二十四位长老。
箴言里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使地震动的有三样,连地担不起的共有四样。就是仆人作王,愚顽人吃饱,丑恶的女子出嫁,婢女接续主母。”一位乱说胡话的灵意解经家宣称,这是恩典在人心中动工的美好画面,表明了那使阿民念主义者震动、让他们争吵不休的事情。“‘仆人作王’,就是当神使我们这样的可怜仆人与基督一同作王的时候;‘愚顽人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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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当我们这样可怜愚顽的人吃饱了福音真理最好食物的时候;‘丑恶的女子出嫁’,就是当罪人与基督联合的时候;‘婢女接续主母’,就是当我们这些在律法之下可怜的婢女,作奴仆的人,进入撒拉的特权,成为接续我们主母的人的时候。”

这些只不过是教会中怪异之事的一些例子,这些怪事就像每天如此之多积聚在滑铁卢战场上的文物,那些更年轻不明事理的人以为它们是无价的珍宝。但是我们已经让你们听得厌烦了,不想浪费你们更多的时间。你们需要得到警告,离开所有这些极其愚昧的事情!像这样的唠唠叨叨是给圣经摸黑,是对听众常识的羞辱,是可悲地降低了牧师的身份。然而,这并不是我们向你们推荐的灵意解经,就像黎巴嫩的荆棘并不是黎巴嫩的香柏树一样。要回避那些对圣经幼稚的轻慢和令人愤怒的曲解,这样的事情要使你们成为愚昧人中的智慧人,但也要使你们成为智慧人中的愚昧人。
2.我们要讲的第二点就是,绝不要按灵意解释粗俗的题目。我们有必要说这一点,因为乱泼水先生家族说话让端正的人脸红时,他们最乐在其中。有一种金龟子,是在污物中繁衍的,这种生物在人类当中有它的原型。此时我岂不想起一位很有名气的神学家吗?此人用令人惊奇的热情和刺激感官的激动,详细描述圣经里面讲的被切成十块的那位妾士的事情:真是连杀人狂魔本人也做不了这件事。人对耶利米书和以西结书里面更严肃、更让人觉得害怕的明喻,说了何等可憎的话!在圣灵披上面纱、简单朴素的地方,这些人把面纱撕掉,说的话除了只有恶舌之人斗胆敢说的之外,没有人会像他们一样说话。我不是神经质、过分拘谨,的确,我根本就不是这样;但是用照料产妇的产褥护士为例子解释新生,详细解说割礼这个礼仪,详细描述婚姻生活,这些会惹起我的怒气,让我想要和耶户一样,下令把这无耻之人从那被如此铁面的厚颜无耻羞辱的高位上摔下去。[4]
我知道有人说这句话,“Honi soit qui mal y pense”(“愿心怀恶意者遭辱——译者注),但是我敢断言,思想纯洁的人不应该受到从讲坛而来的最轻微粗俗气息的影响。凯撒的妻子一定不可引发人猜疑,基督的牧师在他们的生活中必须不可有污点,言辞必须不可有污迹。先生们,一些传道人在讲道中乐意表演的亲嘴和拥抱是令人作呕的:雅歌宁可不去解说,也强于像它经常遭受的那样,被人在污泥中拖着走。年轻人在言语上特别需要小心谨慎,特别警醒端庄、纯洁;老人可以得到原谅(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一个年轻人,如果他迈出正派严格的界限一步,就完全没有借口了。

3. 接着是第三点,绝不要为了表现你们是何等与众不同的聪明人而去灵意解经。这样的企图是邪恶的,所用的方法是愚蠢的。只有一个无比的傻瓜,才会尝试去做十有八九的人都能做得相当好的事,以此来吸引人的注意。某一位候补牧师曾经以“只是”这个词讲过一篇道,他希望这样可以讨好会众,他想他们会因着一位弟兄有如此的能力,可以根据仅仅一个连接词,就如此奇妙地进行阐述而高兴不已。他的题目似乎要说这个事实,就是尽管一个人的品格可能有好的地方,或者一个人所处的位置可能有值得羡慕的地方,但我们所有人都肯定会有难处,都有试炼:“乃缦在他主人面前为尊为大,只是……”。这位演说家走下讲坛的时候,执事们说,“先生,你给我们作了一篇独特的布道,只是——你不是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对此我们看得很清楚。”哎呀!机智变得如此平常,就给它自己敌人的手中送上了一件武器!要记住,就算你能够把它做得很好,但灵意解经并非是天才如此奇妙的彰显,若不慎重,它就成了最容易揭露你们极大愚昧的方法。先生们,如果你们想要以放荡、大胆的解释效法奥立金Origen),那么你们就应该去看他的生平,仔细留意他怎样容许狂野的幻想篡夺了控制他判断的绝对权力,使他那极奇妙的思想被拉入愚昧当中;并且如果你们出来想让自己去与过往世代庸俗的演说家展开竞赛,那么让我提醒你们,小丑戴的系铃帽已经不能像几年前那样吸引同样的观众了。
我们第四个警告就是,绝不要曲解圣经,给它赋予新奇和所谓属灵的含义,免得你们在神为保守和终止默示所加的那严肃咒诅上有份。梅登黑德库克先生觉得自己有责任和威廉·汉廷顿分道扬镳,因为他把第七条诫命说成是主对祂的儿子说,“不可贪恋魔鬼的妻子,即非选民。”人只能说,太糟糕了!我们要厌恶如此的亵渎。你们会出于本能远离这样的事。
还有,绝不可让你们的听众忘记,你们作灵意解释的圣经叙述是历史事实,而不仅仅是神话或比喻而已。经文首先的含义绝不可被你们想象的洪流淹没;它一定要得到清楚的宣讲,被容许占据首位;你们对它的灵意解释,绝不可把它原本的含义扔掉,甚至不能把它推到后面。圣经不是一本机巧寓言,或者富有教育意义的诗一般传统的汇编;它教导的是按字面表达的历史事实,启示的是深邃的现实:让你们对这个事实的坚信向那些接受你们服事的人表明出来。如果讲坛看上去是认同那种怀疑论的假说,就是圣经只不过是一本编制得很好的神话记录而已,其中一点点的真理被溶解在诗意和想象细节的海洋里,那么教会就有祸了。
然而,存在着合理的范围,让人可以灵意解经,或者倒不如说,可以让人发挥那使人去灵意解经的特别恩赐。[5]
例如,你们经常被教导,预表为圣化机智的发挥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在你们面前已有旷野中的会幕,它一切神圣的器具、燔祭、平安祭,以及各样其它在神面前献上的祭,你们为什么还需要去找“丑恶的女子”来作讲道题目呢?有圣殿和它一切的荣耀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什么还要苦苦寻求标新立异之事呢?[6]
解释预表最大的能力,可以在神话语无疑的象征当中大大派上用场,进入这样的操练,这是安全的,因为这些象征是神设立的。

当已经穷尽所有旧约的预表,你们还有上千样隐喻的传世宝物。便雅敏·基兹Benjamin Keach)在他下很大功夫写成的论述中最实际地证明,真理的矿脉是隐藏在圣经的暗喻之下的。顺便说一句,他著作的这个方面,就是他让隐喻不仅用四脚奔跑,还让它们像蜈蚣一样用百足行走,是应当受到批判的;但是它并不配受亚当·克拉克博士(Dr. Adam Clarke)给它的责备。克拉克博士说它比任何同一类的著作更降低了传道人和会众的品味。谨慎解释圣经诗意般的暗示,这对你们的会众来说是至为合适的,依靠神的祝福,它带来的益处并不会少。
但是假设你们已经解释了所有公认的预表,也已经阐明了象征和比喻的说法,你们对比喻的想象和喜爱难道就应该去睡觉了吗?绝非如此。当使徒保罗麦基洗德身上发现一个奥秘,讲到夏甲撒拉,说“这都是比方”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们一个先例,在除了上面提到的两方面以外去发现合乎圣经的寓言。确实,历史书不仅在这里或那里给我们看到一个寓言,而且在整体的安排上,似乎是有象征性的教导的。安德鲁·朱克Andrew Jukes)先生在他关于创世记中预表的著作前言中有这么一段话,要向我们表明,一个有敬虔思想的人,仍可以无牵强地构造出一种至为细密的理论:“作为接续而来的基础或根基,神首先让我们看到,从人而出的是什么,以及不管是凭本性还是靠恩典,从旧的亚当的根生出的生命所有不同的表现,这就是创世记。然后我们看到,从亚当而出的,不管是好是坏,都一定需要救赎;所以靠着羔羊的血,一群选民从埃及被拯救出来,这就是出埃及记。在救赎显明之后,我们看到选民的经历,是需要来到圣所中的救赎主神的面前,以及学习进入的道路,我们从利未记中明白这点。接下来在这个世界的旷野中,作为从埃及(那受奴役之家)到过约旦河那一边的应许之地的客旅,我们学习到旅途(就是从那神迹奇事及人的智慧之地到流奶与蜜之地)的试验,这就是民数记。然后是要用旷野交换更美之地的愿望,然而在经历到救赎之后有一段时间,选民退缩而没有进入;这就应验选民在某一个阶段希望认识复活的大能,即使现在活着也像生活在天的愿望。如果要这样,就一定要接下来得到子民必须遵守的法则和命令,我们就有了申命记,就是第二次颁布律法,第二次的洁净,它指明向进步的道路。在这时候我们确实抵达迦南。我们越过约旦河:我们在实际中认识了肉体的死,也知道割礼和把埃及的羞辱从我们身上辊去的含义。我们现在明白了什么是与基督一同复活,什么是不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天上执政的、掌权的争战的意思,这就是约书亚记。接着是选民在属天之地上的失败,原因是没有征服迦南人,而与他们结盟,这就是士师记。在这之后教会当知道的不同管治形式,在列王记上下得到回顾,从第一次在以色列设立统治,直到它的灭绝,那时因着他们的罪,巴比伦的统治取代了选民的统治。当这一切及其所带来的全部羞辱都被认识到时,我们看到选民的余数,各自按照其程度,尽其所能复兴以色列;一些人像以斯拉那样,回归建造圣殿,就是恢复真敬拜的形式;另一些人,就像尼希米那样,上来建造城墙,就是得到外邦人的许可,重新建立薄弱的、对古代政体的模仿;而在以斯帖记中,第三群余民,他们被捆绑,但还是忠心,虽然整卷书中从未出现过神的名(这就是他们所处状态的特征),可是他们靠着神的护理得拯救。”我绝不是推荐你们要像我刚刚引用的这位别出心裁的作者有时候的样子,大大沉浸在他那容易导致神秘主义的倾向之中,但无论如何,如果你们读圣经足够认真,留意圣经各卷书总体的方向,以及它们作为一个预表体系的连续性,你们就会带着大大加增的兴趣来读神的话语。
还有,那些转而去进行灵意解经的能力,在对那些通过细微和单独分开的事实表现出来的重大、总体性的原则进行概括这方面也会大大派上用场。这是一项机智、有教育意义、以及合理的工作。也许你们不会根据“拿住它的尾巴”这句经文讲道,但是从它生出来的这句话,就是“凡物都有拿住的办法”,这是很自然的。摩西拿住蛇的尾巴,同样,有一种抓住我们所受苦难的方法,可以让它们在我们手里发硬,变成行奇事的仗;有一种抓住恩典教义的方法,有一种直面不义之人的方法,等等。在数以百计的圣经小事情上,你们可以找到重大的总体性原则,是圣经的任何经文都没有按字义清楚表达出来的。请看下面先生(Mr. Jay)的几个例子。他根据诗篇74:14祢曾砸碎鳄鱼的头,把它给旷野的禽兽为食物”教导说,属神、奔走天路之人的至大敌人要被杀灭,想起所蒙的怜悯,圣徒的精神就会振奋。从创世记35:8利百加的奶母底波拉死了,就葬在伯特利下边橡树底下,那棵树名叫亚伦巴古”,他讲论关于好仆人,以及死亡必然来临的事情。根据撒母耳记下15:15王的臣仆对王说,我主我王所定的,仆人都愿遵行”,他表明,基督徒用这样的言语对基督说话是合宜的。要是有任何人反对先生如此有效、有见识地大大使用的灵意解经的方式,那么你们就根本无需受那种人意见的支配。我按照自己的能力,很自由地做同样的事,这样的很多讲道的大纲,可以在我那本题为《静夜亮光》的小书里找到,它们也散落在它的姊妹篇《清晨甘露》里,尽管挥洒不像在《静夜亮光》里那样慷慨大方。
一个按照牵强、不合理的基础作很好布道的突出例子,可以在埃弗拉德Everard)的《福音宝库》中看到,他讲论的是约书亚记15:1617。经文是这样的:“迦勒说,谁能攻打基列西弗,将城夺取,我就把我女儿押撒给他为妻。迦勒兄弟基纳斯的儿子俄陀聂夺取了那城,迦勒就把女儿押撒给他为妻。”这位传道人所讲的大体是这样,他是按照对这些希伯来专有名词翻译出来的意思讲的,这样他把这经文读作:“好心肠说,谁能攻打字句之城,将城夺取,我就把我女儿幔子裂开给他为妻。俄陀聂把这看作是神合适的时间、机遇,就与押撒结婚,就是享受到幔子的裂开,这样就得到上泉下泉。”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让我们看到,我们应当查找圣经内在的含义,而不要仅仅满足于圣经的字句吗?
解释和应用我们主讲的比喻,这就给成熟、有节制的想象提供了最广阔的空间,如果你们把这些都讲完了,那么还有神迹,它们在象征性的教训方面是内容丰富的。毫无疑问,神迹是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行出来的讲道。在祂无与伦比的教训中有祂“言语的布道”,在祂举世无双的作为中有祂“行为的布道”。尽管特伦奇Trench)在教义方面有很多不足,但是讲到神迹,他在这方面对人是最有帮助的。我们主一切的大能作为都充满着教训。看看主医治那个又聋又哑之人的这个故事。那个可怜人的疾病大大暗示了人失丧的光景,我们主的行事方法,是至为启发性地表明了救恩的计划。“耶稣领他离开众人,到一边去”——人一定要感受到他自己的人格和个性,一定要被带领进入到孤独的光景。祂“就用指头探他的耳朵”,这表明毛病的根源;主让罪人明白他们的光景。“吐唾沫”——福音是一种简单、遭人藐视的途径,罪人要得救,就一定要让自己降卑,才能接受福音。祂“沫抹他的舌头”,进一步指出这毛病在何处——我们对需要感觉渐渐增强。祂“望天”——耶稣提醒祂的病人,一切的力量都一定要从上头而来——这是每一个寻求神的人都一定要学会的功课。祂“叹息”,表明这位医治者的忧愁是我们得医治的途径。然后祂说,“以法大,就是说,开了吧”——这是恩典有效的话语,它产生了一种立即、完全和持久的医治。你们要从这样的一篇解释学到一切,从而要相信基督的神迹是一个伟大的画廊,在人当中彰显祂的作为。
然而应当以此作为教训,就是所有讲论比喻、暗喻的人都当谨慎。吉尔博士(Dr. Gill),他的讲坛仍竖立在这家教堂里,人提起他的名字,一定要带着尊重与敬意,但是他对浪子这个比喻的解释令我吃惊,在某些要点上它荒唐得令人难过。这位有学问的解经家对我们说:那“肥牛犊”就是主耶稣基督!人看到灵意解经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要打寒战。还有他对好撒玛利亚人的解释。那受伤的人被安放在上面的那头牲畜,也是我们的主耶稣,以及好撒玛利亚人给客店主人的二钱银子,就是旧约和新约,或者是洗礼和主餐这两种圣礼。
尽管有这样的警告,但是对于那些具有罕见诗人气质的人,比如约翰·班John Bunyan),他们作灵意解经时,你们要对他们大大宽容。先生们,你们有没有看过约翰·班扬所罗门圣殿所作的灵意解释?那是一个最了不起的成就,即使有一点牵强,它却充满归神为圣的精巧。让我举一个例子,看他其中一个最牵强的解释,看看我们能不能做得更好。它是关于“分成两扇的圣殿的门”:“正如我之前对你说的,这门的两扇折叠的,这就是暗示,它们有某种重要的意义。通过这一点,一个人,特别是一位年轻的门徒,可能很容易犯错;以为在只不过是打开一部分的时候,整段经文就都敞开了,而可能还有三部分,是他还没有发现的。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这些门是从来没有完全敞开的,我是指预表的实体;还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那是在基督里的一切丰富和完全。所以我说,一个刚来的人,如果他按照目前的眼见判断,特别是如果他看到的只是一点点,就可能很容易出错,因此这样的人,极多时候是非常害怕的,他们绝不会进入当中。刚来的人啊,你会怎么说,这岂不是你灵魂的光景吗?所以在你看来你是太大,如此巨大,如此一个有着桶一样大肚子的罪人!但是,你这罪人啊,不要怕,这门是折叠的门,是可以开得更大的,在这之后又开得更大;所以当你来到这门前,以为没有足够的地方让你进入的时候,叩门,就给你开得更宽广,你就要被接进去(路11:9;约6:37)。这样,不管你是谁,你已经来到门(圣殿是它的预表)前,不要相信对事情的第一印象,而要相信有丰盛的恩典。你还不知道基督能做什么,因为那门是折叠的门。祂能‘充充足足的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求所想的’(弗3:20)。正如我告诉你的那样,这些门装在其上的门枢是用金子做的;这代表它们被的动机和行动推动,也代表所开的方式是丰富的。向神开的大门,的确是靠着金子的门枢打开的。这些门挂在其上的门框是用橄榄木造的,那是丰润多油的树木,表明它们绝不像那些门枢缺少油滋润的门一样开得不情愿,或者开得缓慢。它们总是多油的,所以对那些敲门的人,是开得很容易、开得很快的。所以你看到了,那住在这殿中的祂,是白白赐予,无条件地爱,尽全心向我们行善。祂说:‘我必欢喜施恩与他们,要尽心尽意,诚诚实实将他们栽于此地’(耶3:12,14,22;32:41;启21:6;22:17)。因此这多油的木,或者这些门挂在上面的橄榄木的门框象征的恩典的膏油,的确让它们向人轻巧和坦诚地打开。”
班扬解开用松木造的门的意义时,除了他还会有谁这样说呢?“松树也是鹤,那不洁净的鸟的房屋,就像基督是罪人的庇护港和隐蔽所一样。经文说,至于鹤,松树是它的房屋;同样基督对那些看到自己没有隐蔽所的罪人说,‘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祂给受欺压的人作避难所,在患难的时候作避难所(申14:18;利11:19;诗109:17;74:2,3;太11:27,28;来6:17-20)。”在他写的《黎巴嫩林宫》中,他更迷糊,但是他走出来的方式,是没有其他人能像他那样的。他发现“每行柱子十五根”这个谜太深,是他不能明白的,就把它放弃了,但在放弃之前他还是对这个问题作了一些勇敢的解释。班扬先生是所有寓意解经家的首领、头和主,不是我们可以跟从、进入预表和象征言语那深处的。他游泳,但我们只不过是涉水,决不可越过我们能承受的深处。
在结束这篇演讲之前,我忍不住要勾画一两个我最早期的时候熟悉的灵意解经的例子。我绝不会忘记一篇由一个没有受过教育、但却是了不起的人所讲的布道,他是我乡间的近邻。我有他亲口讲论的笔记。我希望它们会继续是笔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再被传讲。经文是“猫头鹰、夜鹰、鱼鹰。”[7]
这可不会打动你们,让你们觉得内容极其丰富;它也没有这样打动我,所以我很天真地问:“标题是什么?”他至为顽皮地回答:“标题?嗨,把鸟脖子给拧了,直接就有三个标题,就是猫头鹰、夜鹰、鱼鹰。”他显明,这些鸟儿在律法下都是不洁净的,很清楚预表了不洁的罪人。夜鹰是偷偷摸摸偷盗的人,也给他们卖的东西掺假,偷偷欺骗邻舍,而不被怀疑是恶棍。至于猫头鹰,它们预表醉汉,总是在晚上最活跃,到了白天,走路时几乎把头撞在柱子上,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昏昏欲睡了。在口头宣信的人中也有猫头鹰。猫头鹰的毛被拔光,就是很小的一只鸟儿;它看起来大,只不过是因为它身上有这么多的羽毛;同样,很多口头宣信的人全部都是羽毛,如果你能把他们出于夸口的宣信拿掉,他们剩下的就只有一点点了。然后是鱼鹰,就是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在教堂里张开口,总是发出同样的声音,也因依靠教堂的差饷和十一奉献,而靠别的鸟的蛋生活。鱼鹰好像也是鼓吹自由意志的人,他们总是在唱“做---做。”这岂不是太过分了吗?然而,在讲这篇道的人来看,它看上去根本就不特别或奇怪。这同一位尊敬的弟兄也讲了另一篇同样奇特、但更有创意和用处的道;那些听过的人,直到死的那天都不会忘记。它是按照这经文讲的:“懒惰的人,不烤打猎所得的。”这位老好人靠着讲坛说:“那么我的弟兄们,他就是一个懒惰的家伙!”那是序言,然后他继续说:“他出去打猎,千辛万苦之后抓住一只兔子,然后太懒,不去烤它。他真是一个懒惰的家伙!”这个好人让我们大家都觉得,这样的懒惰是何等荒谬,然后他说:“但是你们很有可能就像这个人一样,应当受到责备,因为你们正在做同样的事情。听说有一位很受人欢迎的牧师从伦敦下来,你们就给车套上马,骑着马车走十里二十里路去听他讲道;你们听了这讲道,却忘记了从中得益处。你们抓住兔子,却不烤;你们去打猎,寻求真理,然后你们不接受它。”接着他表明,就像肉需要煮,才能预备好被身体吸收一样(尽管我想他并没有使用“吸收”这个字眼),同样真理需要经历一个过程,然后才会被大脑吸收,好让我们可以以它为食物,吃了成长。他说他要演示给我们看如何煮一篇讲道,他也最有启发性地这样做了。他就像烹调书一样开始——“首先捉住你的兔子。同样,首先抓住一篇福音讲道。”然后他宣告,有很多讲道是不值得去捉的,好的讲道很稀少,少得令人难过,要听到一篇纯正、老式、加尔文主义的讲论,无论花什么代价都值得。在捉住布道之后,因着传道人的软弱,有很多内容可能没有益处,就一定要扔掉。在这一点上他详细阐述,对我们听到的事情要作分辨判断,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每一句话。然后接着是怎样烤一篇布道的指引;用记性的烤肉铁签,从讲道的这一头穿到另外一头,在默想的烧烤架上翻转,在一颗真正温暖和迫切之心的火焰之上,这样,这布道就要被烤好,准备释放真正的属灵养分。我只是给你们大纲好了,尽管这看起来有一点好笑,但是听众却不这样认为。它充满寓意,从头到尾吸引着会众的注意。一天早上我这样问候他:“我亲爱的先生,你好吗?我很高兴你这一大把年纪,还如此健康。”“是啊,即使是一个老人,我身体也是很好的,几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衰老的地方。”“我希望你的健康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保持,也可以像摩西一样,下到坟墓里去的时候眼睛还不昏暗,体力还不减退。”这位老先生说:“这都很好,但是首先,摩西从来没有下到坟墓里去,他是上到坟墓里去的;接着,你一直在讲的是什么意思?摩西的眼睛为什么不昏暗?”我很谦卑地说:“先生,我想是他日常的生活方式和安静的灵,帮助他保守他的能力,使他成为一个满有活力的老人。”“很有可能,”他说,“但这不是我要讲的:整件事情有什么含义?有什么属灵教训?岂不就是这一点吗:摩西是律法,主在祂工作成就的山上给了律法何等荣耀的终结;神口中一个吻,是何等甜美地就让律法一切的可怕都睡去了!我要提醒你,律法不再定我们为有罪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眼睛变得昏暗,使它看不到我们的罪,也不是因为它咒诅和惩罚的威力衰退;而是基督已经把它带到山上,荣耀地把它终结了。”这就是他平常的言谈,也是他的事奉。愿他安息。他早年的时候是放羊的,后来牧养人群,并且正如他常对我说的:他“发现在两者之中,人更像羊一般愚蠢。”在他带领之下,找到通往天堂之路的归信之人是如此众多,以致当我们想起他们的时候,我们就像那些看见那位因着彼得约翰的话就跳跃行走的跛子的人,这些人准备要批评一番,但是“看见那治好了的人,和他们一同站着,就无话可驳。”

我要用这句话作为结束,我重申这意见,就是在慎重和判断的引导下,我们可以偶然使用灵意解经,给我们的会众带来美好的果效;肯定的是,我们将会激发他们的兴趣,让他们保持清醒。

 
[1]
“寓意式的讲道降低传道人和听众的品味,束缚他们的认识。”——亚当·克拉克(Adam Clark)。

卫斯理的原则要更好:“在喻意化或灵意化方面当有节制。”


[2]
比如,让寇克罗M. Athanase Coquerel)写出下面这番批判的话的,除了仅仅是过分挑剔,或者更糟的东西之外,还会有什么!!!“对于我们这些基督徒来说,子掌管普世作至高的祭司,根本就不会因着把此事与麦基洗德任祭司作比较而得到褒奖;我们在耶稣带领下通往天国的天路历程,和以色列人在约书亚带领下进入应许之地相比,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尽管这两个名字是一个意思。”
“大量的经文提供了一种奇妙的方便之处,让人作这样的解释,其实并非如此。加利利湖上的风暴威胁要吞灭使徒的小船时,他们大喊:‘主啊,救我们,我们丧命啦!’基督对毕士大池边的那瘫子说:‘你要痊愈吗?’我们感觉,要把这些话作寓意化解释,这是何等容易。它们已经被人喻意化解释上千次了;也许没有一位传道人,特别是在极少有认真查考经文、作深思熟虑计划的时候,会拒绝不让自己使用这种资源,因为这极其容易,它就更加吸引人了。我曾经根据摩西向他的岳父何巴(或作叶忒罗)在民数记10:29所作的邀请,‘我们要行路,往耶和华所应许之地去。他曾说,我要将这地赐给你们。现在求你和我们同去’,构思一篇很长的讲道,段落都已经分好了,以历史上的一个开始起头,那地方是天堂。唯有主把它赐给我们,作我们的国。真信徒对他的每一位弟兄说:‘求你和我们同去。’……对于按照这个主题,写了30页四开纸的讲章,并熟记在心,我至今仍不能饶恕自己。”
如果寇克罗所犯的错误莫大于此,和他现在相比,他本来应该是一个好得多的神学家。

[3]
这岂不也可以很准确地应用在那些充满这样荒谬的听众身上吗?


[4]
索斯(South)并不总是庄重的,如果他是一位不从国教者的话,他就会因着他的粗俗被人高声赶下台了。他的天才是无可争辩的,但是他应该洗一洗他的嘴巴。


[5]
没有想象力和幽默感的人不会承认这一点,就像老鹰可能质疑放鹰捕猎苍蝇是否合法一样,然而燕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被造的,同样,对一些人来说,发挥敬畏神的想象力,这是他们被造的一个主要目的。


[6]
撒母耳·马特(Samuel Mather)仍然是这方面的标准权威,我们向学生推荐他的著作。


[7]
经文引自申命记14:15,和合本为“鸵鸟、夜鹰、鱼鹰”,英文钦定版中“鸵鸟”作“猫头鹰”——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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